沈元十岁的生辰,苏氏念着沈家对叶家的好,跟沈郎中筹议了下,这个生辰得好好的办,也不请别人,就是两家人合着好好的吃一顿饭,给沈元庆个生。叶荷花俩口儿也念着沈家的好,瞧着儿子现在是越来越懂事,内心就更看重沈家,生辰那日,早早的就返来了,大包小包的,欢欢乐喜的在厨房里筹措。
沈元早就想好了。“我教暖冬打,输了算我,赢了算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儿。“你说可好?”
叶汉财还没来的及拍门,就闻声屋里阵阵的欢笑声,猎奇极了,啪着屋门喊。“玩甚么呢?这么乐呵,也让我来玩一个。”半点都不觉的自个十几岁了。
“说来讲去,一粒老鼠屎坏了碗粥。”苏氏语有所指。“二弟只要把二弟妹压住了,也就没甚么事了。”顿了顿又笑着说。“现在好多了,有你在中间说着话,瞧着他们爷四个豪情越来越好,我们老叶家照这么下去,只会超出越红火了。”
苏氏把知秋拉到了怀里,看着叶荷花。“就让他留下吧,我们一家子有甚么妥不当的,嘴长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我们过我们的,没得让孩子刻苦。”说着拿了帕子替外甥擦眼泪,哄着他。“莫哭莫哭,留下来,留下来,咱不走了啊。”
邻近年关,恰是做买卖的好时候,午餐过后,一屋子的都散的差未几,叶荷花稍稍的清算番,也筹办和丈夫返回镇里,走时,她特地拿了个荷包去了火塘旁。老叶头坐在火塘边,渐渐吞吞的编着撮箕,因是夏季内里冷,沈元就领着几个小萝卜去了书屋里讲授,那儿笔墨纸砚都整齐,偶然沈郎中闲了,还能指导几句,老屋这边就显冷僻了很多。
江长乐自茅房出来,在屋檐下站了会,见媳妇还没出来,思考着抬脚进了厨房,顺手拿了个凳子坐下,捡起东西帮着剖削成条的竹薄片。细细嗅着,氛围里飘着淡淡的竹香,沁民气脾的舒爽。
“重的跟只球似的,给你抛高高,我这两只手就要废了,还拿甚么投壶。”叶汉财边跳着脚边苦着脸嚷嚷。小坏胚子。
沈元弯着腰,握住暖冬的手,暖冬握着木箭,用力一掷,木箭嗖的一声,悄悄巧盈的落到了壶里,壶身都没有闲逛,这箭投的非常完美。沈元笑着低头夸。“暖冬真棒。”像是很多大人夸小孩般,自家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全天下都比不上。暖冬听着,内心甜滋滋的,有又有些羞赧,好多人都在呢,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手心倒是沁了层细细的汗。
可儿子总留在娘家说出去也不好听。叶荷花拿不定主张了,咬了咬嘴唇。“咱夏季再过来吧,我在镇里给你找个馆读书。”
“喔。那好吧。”叶汉东听了这话,也就没有喊三弟了,自个去了上工的地儿。
“投壶。小叔也来玩?”叶永宏开了门,笑着问了句。
热烈的十岁生辰过后,气候垂垂热了起来,仿佛就是眨眼的工夫,春裳就换了夏衣,老屋前的那棵老杏树,本年比客岁还是热烈几分,那一树的杏子似也结的比旧年要多了些,果实累累被亮莹莹的阳光一照,光看着就让人表情极好,那味道应也是甘旨适口的,坐在杏树下读书识字,呼吸间满满的满是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