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行商挣钱,实在极不轻易,不是聪明人还真做不来,这跟种地不一样,种地么,只要肯着力,收成都不会太差,可行商就不是如许了,莫非谁做买卖都能挣钱的?”李小幺接着闲话道,苏子诚想了想笑起来:“大姐做过茶叶买卖,全亏出来了,气得她差点把掌柜送进官府。”
第二天食时刚过,苏子诚摇着折扇大步出去,径直坐到李小幺左边上首,阴着脸吓退了满屋回事的官吏,看着李小幺摊手道:“我好话说尽,那是块石头!算了!”李小幺寂然叹了口气,看着苏子诚低声道:“那就别拖了,越早越好。”
“嗯!崇农抑商,贩子不事出产,倒卖渔利,母亲当年也这么说过,商家不能没有,可也不能让行商之风泛延,乃至于伤了国之底子。”苏子诚慎重的说道,李小幺怔怔的看着他,眨了半天眼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了半晌,李小幺才长长呼了口气,孝慈皇后既说过,那就是真谛,这一点她明白得很,李小幺泄气的甩着胳膊走了一会儿,放快步子,昂首看着苏子诚当真的说道:“无商不奸,这话倒真是对极了,不过这个奸字,可有讲究。”
“盐,我们也是官卖。”苏子诚忙解释道,
“那也行。”李小幺笑答道,青橙曲了曲膝笑道:“女人的意义我懂了。”说着,退后两步出了正堂,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往前面配房提人去了。
李小幺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两人转了个弯,李小幺转头看着苏子诚筹议道:“本年淮南路风调雨顺,到现在,这一场战事也没如何祸害到乡间,我们又减了三成粮赋,到春季,只怕谷贱伤农。”苏子诚尽管凝神听着,李小幺既提到这事,必是有了成算,李小幺瞄着苏子诚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吴地茶、酒、盐都是官卖。”
两人说谈笑笑一起回到制置使衙门,这会儿已经改成了楚州总兵衙门,吃了饭,李小幺回到偏院,想了半晌,叮咛海棠铺纸研墨,先歪歪扭扭写了封信给水莲,让她寻赵五哥和张狗子替本身传个话,让两人带足银票子从速过来淮南路收买生丝,淮南路本年丰年,吴地却在战中,这生丝积存,恰是便宜买进的时候,除此,淮南路粮油皆丰,另有外洋运进的各种奇巧物什,因吴地大乱,也积存甚多,文白相间,直写了两页多才啰嗦完了,举起来细心看了看,这信真是没法看!叹了口气,装进信封用漆封好,又给俞远山写了封信,干脆明白的几句话,只奉告他淮南路将开放茶、酒和盐场,余话皆无,也封好,交给海棠,让人连夜送了出去。
“??????要不王爷明天再劝劝他?这吴承善虽说迂了些,却真是实心为民,如许的好官可希奇得很。”
苏子诚跟上李小幺提示道:“无商不奸,跟这些贩子打交道,不能太客气。”
史国柱的两个妾侍,赵氏和钱氏惊骇的跟在青橙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跌撞着往前院畴昔,前院配房里,史国柱面无赤色的端坐在榻上,直直的瞪着站在面前的明珠,明珠正传着苏子诚的令:“??????爷的意义,是要将你斩首示众,是吴大人替你求了情,说是好歹同僚一场,不忍见你身首异处,看在吴大人面子上,爷叮咛了,赐你缢死,好歹留个全尸,爷还允你那两个妾侍过来拜祭送你上路,对了,吴大人说了,好歹同僚一场,等会儿他也过来送你一程。”说完,明珠抬头看了看他说话的当儿,黑衣卫已经利落的搭在梁间的白绫,扫了木然呆坐的史国柱一眼,回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