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义背着一只手,摇着折扇迎在正屋檐廊下,见苏子诚神清气爽的沿着抄手游廊大步出去,收了折扇,脸上暴露了笑容,看模样是诸事顺利。苏子诚冲兄长拱手见了礼,苏子义侧身让过苏子诚,两人进了书房,苏子诚鄙人首坐了,伸展着胳膊,接过茶连喝了几口,转头看着几个小厮叮咛道:“我和大哥有话说,你们先退下。”苏子义笑着挥了挥手,屏退了众小厮,苏子诚舒畅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苏子义笑道:“昨早晨和小幺说好了。”
“我会帮你,这不怕。”苏子义皱紧了眉头道,苏子诚笑着不断的点头:“与其帮我,不如大哥来做,转头我和小幺多养几个儿子,大哥挑一个过继,小幺说了,如果不好,保换。”苏子义一口气呛得差点咳起来,点着苏子诚:“我就晓得这不是你的主张!”
第二天一大早,苏子诚一件玉色长衫,在宁王府大门口跳上马,这一阵子皇上身材欠佳,已经缀朝多日,大师也跟着不必起早摸黑了。
“混帐!”苏子义骂的厉声,声音里却没有多少肝火,苏子诚抖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看着大哥说道:“另有,父亲想让我娶郭氏,这背后的想头您也晓得,我看,干脆大哥册了太子以后,把她纳进府做侧妃算了,皆大欢乐,四角俱全。”
四更末,水莲一身大红盛装,和魏水生一起从内院出来,上车往柳树胡同赶畴昔,这五更天新妇拜堂的礼,依着前头张大姐的端方,是要到柳树胡同去行的。
“好了!你别跟我打岔,你如何这么不懂事!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都打了水飘了?你一句话,就推了个一干二净!你!我真是……”苏子义看着苏子诚,愤怒的责备道,苏子诚站起来长揖到底,直起家看着大哥诚诚心恳的说道:“大哥想想,您教诲了我这些年,我还是如许,今后如何能担得起这家国重担?母亲活着时,一向说大哥今后必能青出于蓝,必能使北平大治,天下大治,大哥虽说受了伤,可这伤并无毛病大哥治国强邦,何况,历朝历代,就是无伤,那无子之帝也不在少数,不过过继罢了,大哥想想是不是如许?!何必非得赶我这只鸭子上架?这不是祸国祸家吗!大哥!”
“我就说说,你急甚么?!你不做月朔,我毫不做十五!你放心好了。”李小幺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见他眉头又拧起来了,忙岔开了话题:“你大哥伤了……这事,郭后晓得吗?”
“父亲说这事不必让她晓得,因为太子迟迟不立,她还生过心机,大哥不忍伤了父亲的心,不等她心机天生,就脱手打灭了这事,也算是保全了她和三弟,不过,她还不算太笨,大哥事事尽着我,她约莫也觉出点甚么不对来,要不然,也不会一门心秘密把郭氏嫁过来。”苏子诚说的极坦白,李小幺目光幽幽的转头看着他,苏子诚笑起来:“你又在转甚么心机?”
苏子义沉默看着弟弟,半晌,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动手出了半天神,才回身看着跟在身后、满脸笑容的苏子诚苦笑道:“你如此随性率意,我能如何!跟我进宫一趟吧,父切身子不好,昨早晨又遣人过来问你的婚事,我们一起进宫给父亲回个话吧,这事,也得跟父亲筹议筹议。”苏子诚承诺一声,跟在哥哥前面出来,也不骑马,干脆跟苏子义挤到一辆车上坐了,往宫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