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祖父还要替你们吕家寻下一年百年的依托?”李小幺不客气的问道,吕丰连连咳了几声,难堪的说道:“我们说家世,又没说别的,这家世再高,也抵不过刀枪强权,这些花草应季时,获咎不得。”李小幺笑得透不过气来,这吕丰明白处极明白,混帐处极混帐。
李小幺直睡到第二天辰初两刻,直到紫藤将她唤醒,才勉强爬起来,沐浴洗漱,吃了碗薄粥,就出门上车走了,吕丰无事一身轻,直睡到日上三杆,问清楚李小幺又要到早晨才气返来,百无聊赖的晃了一会儿,干脆跟着张狗子四周看屋子去了。
“小五,你跟我回家吧,我娘必定喜好你,我们归去一趟,然后你想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吕丰直起上身,借着酒劲,殷切的看着李小幺说道,李小幺哭笑不得:“我跟你归去干甚么?算甚么?我四个哥哥都在这里,我的家在这里!”
没等清算好,吕丰就寻过来了,站在亭子里四下张望着:“小五,这园子得好好打理打理,你看看,除了那几棵树还象点模样,那些花花草草,那也叫花草?另有这亭子,本年必定没上新漆,你看看这柱子都退色了。”李小幺懒得理他,跟这么个二世祖没甚么话说,他底子不晓得甚么叫穷,甚么是没银子的艰巨。
“停!”李小幺抬手止住吕丰:“我就说,你喝醉了,今晚酒好,风好,月光好,这风景更好,就是这话说的不好,你喝多了,归去歇着吧。”李小幺说着,摇摇摆晃站起来,裹紧大氅跌跌撞撞下了台阶,淡月仓猝上前扶着她,金铃在前面提着灯笼,李小幺往背后胡乱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吕丰急跟到台阶旁,看着李小幺紧裹着大氅的肥大身形被花影夜色掩映着,仿佛半晌就要淡没在浓浓的夜色里消逝不见,吕丰喉咙干涩,心仿佛被谁用手捏了一把般痛成了一团,明天这是如何啦?那细的几近看不见的弦月,真是个不吉的东西!
早晨点名极顺利,隔天一早,辰初过了小半刻钟,这一群俘官中品级最高者,礼部尚书刘明义还没来应到,张狗子拧眉错牙的刚转出大门,就看到刘明义拎着长衫,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过来,走到跟前,张狗子看着刘明义,抬手指着他红肿成一片的下巴,惊诧问道:“你这是?干甚么去了?你的胡子呢?”一夜间,刘明义那半尺多长的美髯踪迹全无,吕丰仓猝凑过来,刘明义愤怒非常的后退半步,强忍着气拱了拱手:“老夫但是来过了!”说着回身要走,张狗子忙拉住他,笑着说道:“刘先生慢点,我看你这脸上象是烧伤,伤得还不轻,我出来给你寻点獾油涂涂,你且稍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