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芩内心叹口气,接过汗巾擦了擦。
秋忙后,村里的人都安逸了下来,各家的男劳力都到镇上县城找活儿补助家用了。
娘四个合力,总算把大包给弄回了院子里。
把树叶子垛好,裴芩看了眼天,拍了拍身上洗的发白打着起码不下四个补丁的桃红斜襟褂子,又拍了拍几处打补丁的裤子,把沾上的灰土和叶子都拍洁净了,去舀水洗脸。
裴芩看着,喊了句,“三丫,四丫,在内里推!”上来帮方氏一块拽。
四丫拿着牛粪过来,特地找朱氏道,“奶奶!我们返来路上拾到了牛粪。”
裴芩才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收回目光,不睬会。
小板凳被带起来,一个翻身砸在了陈氏的脚上。
布票据兜的柴火太多了,被卡在门外了。
胡老夫也肝火了,“你他爹的叫一声,看牛粪承诺你吗?”
陈氏看她这疏忽的模样,内心恼火,“大丫!没闻声我说话?”
三丫松口气,担忧道,“这胡老夫脾气孬的很,咱拿了他的牛粪,他这会不说啥,今后……”
“我打你们也野蛋子又咋?拾我家牛粪不还,公然是有爹生,没爹教啊!”胡老夫出嘴就骂。
妇女们留在家里剥玉米,做针线活儿,拾掇地里入冬前的最后一茬菜。
老裴家的大院是四间堂屋,东西各两间配房,后院是菜园子和柴火棚子,牛棚和猪圈。
又拿爹说事。裴芩冷眼看着她。
“日他娘的野蛋子……”胡老夫又想叫住她要回那泡牛粪,又因为牵着牛,还怕这一泡牛粪也被人给拾走了。骂骂咧咧的找了一个大树叶子叠到一块,把牛粪拾起来。
见三姐妹都不动处所的盯着他,胡老夫眼神恼火的闪了闪,牵着牛回身先回村。
中间的陈氏斜着三角眼看过来,不善道,“谁让你坐的?”
胡老夫看她有些鄙夷的眼神,正要发怒,牵着的牛哞的一声叫,哗啦哗啦又拉了一泡。
“这会不说,今后再说更不事儿了!”四丫表情还挺好,催促道,“从速把柴火抬回家吧!等会又晚了!”
裴芩朝天翻个白眼儿,朝地上还热乎乎披发着白气的牛粪指了指,扛着筢子就走。
方氏又洗了下,叫三丫四丫都擦刷洗洗,柔声叮咛,“擦了脸,就先去前院剥玉米吧!娘去做饭。”
陈氏伸脚踢了下她屁股上面的小板凳,“谁让你坐的?”
朱氏快步过来,“咋了?”诘责不善的眼神看着裴芩,一副裴芩做错啥不得了事一样。
“牛粪在我手里,就是我的!”四丫呛声,回身就朝柴火包跑去,丢下裴芩跟胡老夫对峙。
看三丫满脸担忧的站起来,四丫也神采丢脸的看着,责备她又惹事。裴芩想跟朱氏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