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年的确是干活的妙手。小小的身影钻在有她一半高的稻田间,用镰刀划拉一把稻谷,然后刀口微微斜向上割,悄悄松松割下一把把稻谷,然后整齐地码在空位上,便利抱去装车。
韩父坐在牛车边,抖抖烟杆子,笑道:“你不晓得了吧。这时候割谷子恰好呀。露水干了,稻谷杆就脆,不消力就悄悄松松割下。且谷子不怕晒不及时被闷热发霉。”
罗绮年摇点头,快步跟上去,现在抢收是霸道。
罗绮年才走到半路就热了一身汗,她用衣袖随便揩干:“爹,咱为甚么不早点来呀,早上风凉,能够多割一点谷子。现在都快晌午了,太阳晒,干不了多少。”
“偶然候做给你尝尝,可好吃了!”韩轩摸摸罗绮年的头,一不谨慎把罗绮年洁净的秀发糊成泥疙瘩,忙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前逃离。
罗绮年吭哧吭哧尽力割谷子,右脚才进一个小水洼里,感受踩倒甚么软软的、滑滑的、圆溜溜的东西,还会动来动去,弄得她脚板底痒痒的。猎奇地低头一看,“蛇——”赶紧丢下镰刀拔腿就跑!速率特快,还重视选路,赤脚丫子只踩泥里,没踩倒半棵稻草根!眨眼工夫跳上田埂!
“嗯,我晓得。”
韩杰一贯怜香惜玉,见罗绮年跟他们一起忙活,便不时留意,恐怕她不谨慎割破手指头。不过厥后瞧她行动谙练,速率涓滴不必他们差。忍不住好笑:“女人下地和我们一样麻溜呀,早晓得之前把二嫂和小凤她们拉来,如许我们不晓得轻省多少。不可,明天我要把小凤叫上。”
韩父接管罗绮年的恭维。他昂首看看太阳,日头白白的,晒到地上像火在燃烧:“垂教员的,你家去吧。给我们做好吃的来。”
罗绮年惊诧:“爹,我才来呀。等快中午的时候再归去吧。我做饭快。”
韩轩朗笑:“那娘有没有跟你说,她最爱喝蛇羹?”
“啊……”韩轩讷讷,搓搓手:“你如何晓得的?”
罗绮年朝韩母的方向呶呶嘴,嘚瑟:“喏,娘在田里呢。娘最怕蛇了,如果田里有蛇,打死她都不来割谷子的。”她才不会奉告他,当初她把他们去捉鱼的时候她踩倒鳝鱼的事当作笑话两给韩母听,然后韩母奉告她,她也最怕蛇。
韩轩就在罗绮年右边,见状手疾眼快逮住那条“蛇。”把它身上的淤泥捋洁净,本来是条黄鳝啊。转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跑远的媳妇儿。大声喊:“罗绮年,别怕,不是蛇,是鳝鱼。”
“这么多呀。那……会不会有蛇?我,我说的是泥蛇和水蛇。”
韩父和韩母听闻,不约而同撇撇嘴。她们至心看不上张桂花和张小凤懒惰的样儿。不说下地这些辛苦活儿,就是灶上的事情也懒得碰。叫她们来割稻谷,等下她们木头一样杵边上,看着还更让人活力呢。
“嘿嘿,爹您看走眼了哈,我从小到大最不怕晒了。往年我跟我爹起早贪黑抢秋收,差点长在地里了,也没见晒黑。”
“晒呀,你面皮白嫩,经不住。”
韩轩走出去十几步,没听到罗绮年跟上来的脚步声。转头望一眼,见她小脸纠结,将近哭了。有点悔怨,不该玩弄她的,女孩子都怯懦。但是大话难圆,他也怕和罗绮年实话实说这里没有泥蛇水蛇后,罗绮年又活力。
“走吧,爹他们又割了老迈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