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宝珠没有打断她的话,张月娘内心不由得略微好受了些。固然在自家亲弟弟那边吃了瘪,但瞧着弟妇倒是个乖的。
“宝珠啊,你们结婚时候,大姐也不晓得,现在闲下来了我们唠唠嗑。”张月娘靠在炕柜上,打量了一番林宝珠,然后摸索着说道,“还不晓得你是哪个村的闺女呢。”
可她凭甚么。凭她是张满囤的大姐?还是凭她是土生土长的桃树湾人?莫非她不晓得,当初她把张满囤乃至是过期的亲娘的心早就伤的千疮百孔了?
一想到昨个半夜,自家男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乃至一个劲感喟,她就恨不能让张月娘消逝。
这世道做女人是不轻易,三从四德对女人的压迫甚为严峻刻薄,但如果一个女人有气性自负自爱,又怎会到处被人轻贱?看张月娘的模样,一方面哭着勾起亲弟弟心底的惭愧跟心疼,一方面又因着嫁了个秀才洋洋对劲,如许的人怎会值得人怜悯?
说到底,也就是仗着张满囤不在家,加上颠末一夜的安睡,她也有了几分精力跟底气。瞧着没人给林宝珠撑腰了,才想着刷刷存在感,或者说打林宝珠这说道一下让韩家人搬来同住的事儿。
“你这是说的甚么话,我这还不是为你好。都说长姐如母,再如何说,我也得对得起爹娘,自古就没女人抛头露面的事理,可你看看现在村里,一提起张记来,哪个记得是满囤的财产?”张月娘见林宝珠撕破了脸,不由得感觉有点下不来台了,不过对上那双跟自家弟弟类似的冷冰冰满含讽刺的眼睛,她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些外强中干了。“如许下去可不可。你也莫要羞恼了,大姐说着话也是为着你们两口儿考虑,就算说错了,你还能跟大姐计算不成?当人媳妇的妇人,哪个不往肚子里咽委曲的?满囤待你好,可你也不能跟那些个蹬鼻子上脸的媳妇学......”
更何况,就算不为着张满囤内心的那些伤痕,就单是凭当下的日子来讲,她也是不屑张月娘的。别看她常日里还算驯良也没甚么脾气,但骨子里倒是跟张满囤一样瞧不起那些个脆弱又欺软怕硬的人。
张月娘被这么不软不硬的一噎,脸上的色彩不由得乍青乍白。再看林宝珠神采淡淡压根没一点恭敬的意义,她内心不由得有些不欢畅。在如何说,她可也是张家的闺女,是满囤的亲大姐,这厥后的媳妇竟然还拿捏着架子,当真是没有半点教养。
“大姐既然感觉我不敷好,那等满囤返来,你跟他说就是。我固然是外来的媳妇,但向来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如果我错了,我天然认,可一个出嫁的闺女回娘家指手画脚可真是好端方啊。”林宝珠的话说的格外冷酷,说实在的,之前也不是没人这般说过她,可她没有一次真的动过怒。因为她能清楚感遭到,旁人公开里提点让她紧动手头,多是美意的,乃至是为她筹算,恐怕两口儿闹隔阂。
第二天,张满囤跟着来做工的人去了茶山干活儿,他走了没一会儿,张秀娘跟招娣就仓促赶过来了。瞧见院子里真多了个脸生的女人,俩人都有些担忧,瞧模样就是传闻了村里的那些个传言。幸亏林宝珠简朴解释了两句,这才消了俩人的担忧。
因而她这个大姑姐可就逮到个机遇貌似驯良的拉了林宝珠坐下,固然内心不喜好这位,可到底没撕破脸,人也没真的毛病了她甚么,以是林宝珠倒是没直接落了张月娘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