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柳氏也嗫嚅道:“晓儿……吃药反胃,我怕她吐药,就自作主张……留了几块。娘,媳妇儿今后再不敢了,再有啥东西必然全交给娘措置……”
“爷,饼是黄婶儿明天收摊刚买的,送到上房的时候还热乎着,没坏……”
亏她方才还感觉白老头是个公道的家长。
白老头捏着烟杆,声音有些发紧。
还不是因为白家穷,没钱。
“凤儿,还不闭嘴,长辈说话也有你小辈插嘴的份儿?”
白蕊儿低头,见mm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瞧着本身,的确不信赖这是真的。
不过这回却用了十二分的心机,看得格外当真。
男丁将来是要担当家业的,不娶媳妇,香火就传不下去。
又对白老头道:“爷,您快给咱娘抓药吧,银子就算我家欠的,爹从镇上回了一准还上。”
丁氏还在背面赶着问抓药花了多少钱如此。
白晓儿看着母亲和姐姐,眼睛一阵潮湿:“娘,姐,你们放心,我命硬,阎王爷他白叟家不敢收我哩。”
或许因着柳氏是白家的首要劳力,不成或缺。
白老太看了白老头一眼,嘴里咕哝两句,最后还是撩开几层褂子,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泛黄的布袋子,数了一小块银子和十来枚铜板出来。
柳氏听了白老头的话,顿时大哭起来:“老天爷你睁睁眼……要收就收了俺去,俺晓儿才十二啊……”
话到这里,白老头另有啥不明白的。
方大夫把银子拿到手里一掂,便知白老太毛了他七八个铜板。
“晓儿……醒了,娘,晓儿她醒了呢。”白蕊儿大呼。
白娇凤却突地嘲笑起来:“咋个就这金贵了,动不动的请大夫,当药铺是咱家开的呀。我白家可没这闲钱,要不你把陪嫁都拿去当了……”
这时大儿媳丁氏和二儿媳袁氏刚好赶了来,忙帮着把柳氏抬进屋。
白老太尖声道:“一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呢?”
白晓儿立即向白老头提出给柳氏请大夫。
“白日不是刚好了么,咋又昏了?”
白蕊儿话没说完,白老太那双锋利的三角眼就瞪了过来,白蕊儿吞了口唾沫,垂下脑袋小声道:“奶当时还说饼……好吃哩。”
她悄悄地展开双眼,扯了下白蕊儿裤腿。
大夫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姓黄,住得离这儿不过半里地,很快便背着药箱来了。
一旁柳氏还在哀哀地哭着,白老头内心的天平不知不觉就偏到了另一边。
“二妹……”
“爹,媳妇儿不委曲,孝敬爹娘是俺的本分。就是俺晓儿……晓儿她又昏了。”
白老太在一旁狠狠啐了口:“你爹能还,他拿命还哪?现下还没分炊,你爹甭管赚了多少,银子都是公中的,你们休想挪一个子儿。”
白老头作为封建期间的大师长,这桩事能够说是他的芥蒂。
白老头听到这里,眼皮子重重跳了下。
可为啥说不上媳妇儿?
白娇凤见她们进屋,顿时竖起两只眼睛瞪过来。
屋里烟雾环绕,白老头低着脑袋,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旁坐着脸垮得老下的白老太。
白晓儿姐妹几个巴巴地看向白老头,白老头终是昂首,将烟杆子一横:“老婆子,给钱。”
白晓儿和白蕊儿赶快伸谢,一块儿送大夫出门。
这回不但是白老头,就连白老太和白娇凤都没有出言反对,立马派白老四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