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和侍卫都松了口气,管家忙上前施礼,说了然原委。
管家赶紧上前,弯着腰施礼。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围观的百姓听到。
季菀含笑点头,“戋戋小事,还劳烦大人亲身跑一趟,实在叨扰。”
男人吓得忘了告饶,两个官差已将他提了起来,人群主动散开。
京兆尹客气道:“下官身为都城父母官,凡有不伏侍,皆是下官本分,何来叨扰一说?此人姓郭,家住通口巷,嗜赌。不久前还因欠下赌债而将其妹卖与报酬妾,幸得贵府九夫人仗义援手,其妹郭采香志愿卖身为奴,左券在府衙早有备案。”
“采香我带走了,此后她就在我身边服侍。”
季菀昂首浅笑,目光里没有半分压迫,“他将你视作物品,卖去给人做妾,你不恨他吗?”
她一声令下,呼啦啦一大群丫环列举跟从,神采皆是一脸畏敬。
京兆尹再次向季菀抱拳施礼,“国公夫人吃惊了,下官定会细心查问,让此等刁民遭到应有的制裁。”
季菀端静而坐,语气仍旧不见波澜,“有些事情,没有分身之法。做错了事的人,总归要支出代价。国公府即使权势滔天,不屑于宵小之辈斤斤计算。但是,也不会眼睁睁任由旁人诽谤歪曲。你兄嫂苛待你,发卖你,乃至上门讹诈,不过就是算准了你心软,算准了你的不忍心罢了。他们都感觉,你在九夫人那得脸,就算本日肇事,看在你的面子上,九夫人也不管帐较,以是才敢这般的肆无顾忌。你能忍,是因为念着血脉亲情。可我陆家,于你只要恩,没有怨。于你的兄嫂,更是毫无干系,凭甚么他弱就有理?昨日里你嫂子在侧门处闹了一场,我不说不代表我不晓得。就是因为国公府过分宽慈,未曾究查,他们才得寸进尺。”
京兆尹一声令下,十来个官兵当即嚓嚓拔出佩刀,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男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砰砰叩首告饶。
采香一个颤抖,说不出话来。
采香震惊,结结巴巴道:“国…国公夫人…”
真正的权贵,不接管来自任何权势或者阴损手腕的威胁与逼迫。一旦挑衅,必是死路一条。
这话是说给京兆尹听的,也是说给街头百姓听的。
……
季菀神情淡淡,“起来吧。”
一身麻衣的青年男人姿式不雅的坐在地上,四周挤满了百姓,指指导点群情纷繁。侍卫也不能强行驱离,如果伤了人,就更说不清了。
国公府大门口。
“下官拜见国公夫人。”
京兆尹面色冷峻,“带走。”
坐在地上的男人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点懵。他想过如果陆家人直接摈除,他就假装跌倒或者受伤,到时候众目睽睽,陆家必定理亏。但是没想到,陆家人不直接脱手,而是轰动了官府。
坐在地上的男人早已满头大汗,心知本日讨不了好,站起来便要逃。
“我晓得。”
“此事因奴婢而起,奴婢情愿出去解释清楚,还国公府明净。”
糊口在底层的人,瞻仰恋慕世家家世的繁华气度,巴望与之攀扯上一丁点的干系,便可咸鱼翻身,平生繁华。似采香兄长如许的蝇营狗苟之人多如牛毛。自发得有点小聪明,就想着分一杯世家朱门的羹。
现在该如何办?
“小的见过国公夫人。”
采香怔怔看着她,只感觉一种无形的严肃和蔼势从这个女子身上披收回来,让她凛然害怕,不敢冲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