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见她没声响了,猜想她是睡着了。悄悄将她扶着躺到床上,用被子将她裹好。瞧着冬至脸上的泪痕,她摇了点头,拿了木盆出去打了温水,用布巾帮她洗了脸,再将水拿出去倒了。
帮冬至掖好被子后,柳氏轻手重脚地出去了。
柳氏拿了洗菜用的木盆,倒了米,再舀了水倒出来,淘洗了两遍后,将锅盖揭开,把内里的药端出来后,将米倒出来,加了水后,架了火开端煮粥。
冬至有气有力地“嗯”了声,靠做在墙壁上,不想转动。
柳氏见她那摸样,猜想她是想喝水了,“冬至渴了是不?”、
“按理说,三郎年事比你还小,又要去村塾读书,耗脑筋,他这还安康着呢,你咋就先病倒了?难不成是你那头疼病,身子骨不好的启事?还是这段日子逼着你学刺绣,你熬不住了?也怪娘,见你这大了还不会女红,内心焦急,逼得你也是急了些。罢了,你如果实在不是这块料,今后啊,娘也不逼着你了,你会缝补缀补就罢了。”柳氏抱着冬至,自言自语着。
她拿了碗装了碗水,拿了三个筷子,两只手将筷子握在一块儿,倒立在碗里。用手从碗里舀了水,再淋到筷子头上,淋湿全部筷子。将筷子一下一下地提起来,再悄悄放开,双手放开,嘴里念着死去人的名字,看筷子会不会立在碗底。
当柳氏念到李老爹时,筷子立住了。柳氏手围在筷子四周,制止它倒下来,渐渐的,她完整放开了双手,筷子还立着没倒。
冬至极少哭,就是小时候头疼病发作了,都没咋抹眼泪,长大后更是没这么哭过。就是前次头可破了,差点就没缓过来那次,她都没吭声。那次醒来后,冬至更是变得有主张,也长大了很多,现在竟是哭得这般难受,柳氏内心也难受地紧。
将药端到灶台上,放到锅里,用锅盖盖上。
“你先熬些粥,喂她吃些,过一夜如果还不好,就再让李大夫来瞧瞧。”李小柱将布袋子放在灶台上,沉默了会儿后,叮咛柳氏道。
见柳氏这么当真地喂她喝水,经心极力地照顾她,冬至鼻子一酸,泪珠子在眼眶里转悠。病了的人最是脆弱,等闲一件事儿,就能勾起她的情感。此时的柳氏,竟是让她有了想哭的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