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收牧奴的事很顺利,张庭毕竟参军多年,又是积年的胡匪,目光非常暴虐。他只要青壮,经他之手遴选出来的牧奴,弓箭和骑术都是不消说的,并且大部分都见过血。
戋戋一个百户职位,额哲并不放在眼中,目睹谢瑾仿佛水洗过的眼底染上了丝丝笑意,在烛光的闲逛下,如同流淌的星光,的确让人移不开眼睛。
便见谢瑾微微一怔,一动不动地望着本身,胸口微微起伏,眼底仿佛含着一层水光,似是活力,又有几分难过似地,抿着嘴不说话。额哲不由软下了口气:“这是如何了,我不过有些日子没来,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我不是每天让人送礼品过来了,那些东西,你喜不喜好?”
“我想干甚么?”谢瑾自言自语地反复了一遍,蓦地收回一声嘲笑:“我倒是更想问问台吉,台吉多日避而不见,到底是个甚么意义?莫非我这翠竹轩是甚么龙潭虎穴,台吉连来都来不得了?”
至于练习新招收牧奴的事,谢瑾则是完整丢给了张庭,偶尔才会去转一圈。
粟公子一贯循规蹈矩与世无争,没想到祸从天降,强颜欢笑打发走了其木泰,转头就仓猝派人往前院送信,求额哲拯救。
额哲呼吸不由一窒,心头刚聚起的火一下就散了,带了几分离足无措道:“这又是如何了……”
谢瑾却甩开他的手,嘲笑一声道:“台吉当本身是在捧伶人呢,送点东西,便能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惜我没有那么贱!”
贰心中一动,不由哑声道:“那你要如何谢我呢?”
如果换做平常,一用完膳他便要拉着谢瑾进阁房直奔主题了,那里有这个耐烦坐在内里不咸不淡地谈天。不过本日谢瑾才方才闹过一场,他实在不敢冒昧,是以固然有些心痒,到底不敢脱手动脚,规端方矩地坐在那边听谢瑾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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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额哲知伸谢瑾这是气很了,这件事提及来也确切是本身理亏,只得好言安抚,步步让步。
即便短短数年后,袁崇焕便因为听任后金一起长驱直入兵临京师城下一事,在率军得救后被崇祯下旨赐死,千刀万剐而亡,但他破钞数年心血和千万两白银所打造的辽镇防备体系,倒是一向持续了下去。
谢瑾猝然回神,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道:“台吉,我传闻内喀尔喀五部在前些日子率兵去偷袭了女真人的大火线,现在既然后金雄师已经回转,会不会大怒之下去攻打内喀尔喀呢?”
“本来还是粟公子的分量比较重,台吉早说嘛,那我第一次就直接把粟公子请过来了,也免得连公子白白担惊受怕了好几日。”谢瑾语含讽刺,看着额哲嘲笑道。
其木泰脸上带了些焦心,低声道:“巴总管,要不我们出来看看?”
谢瑾擦完了手,顺手将面巾往盆中一扔,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连布尔张口结舌:“……这、这不太好吧,太打搅了……”
谢瑾正拿着温热的面巾擦手,闻言头也不抬隧道:“连公子何必急着分开,我一见公子便感觉投缘得很,还想多留公子几日呢。这翠竹轩里空房也多,连公子随便挑一间住下便是。”
巴林满头雾水,谨慎翼翼地服侍额哲用完了早膳,临走时,闻声他家主子对谢公子说道:“明天早晨我再过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