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真要杀我？”秦归明痛得惨呼一声，又怒又怕地看着常之澜。
秦归明没说完，常之澜从他肩上拔出来的长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肚子。
“给你吃。”夭夭从怀里摸出一块糖糕，剥开了喂到常之澜嘴边。
“早点投胎去吧，下辈子做个有爹疼有娘家的繁华家里，当个繁华公子。”常之澜又是一箭朝他扎了下去。
常之澜想追，只听得又是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响起，往前看去，远远的，只见一名侍卫策马疾走而来，手里挥着一面红色旗号，急声大喊：“魏国三日前偷袭琼关，已经打进关内，连夺两城！”
“师哥……师哥你放过我，我离你们远远的，我再也不来了。”秦归明在地上用力蹬着脚，惶恐失措地恳求道：“师哥，我们两个都是不幸人啊！从小没有爹娘，我盼着亲爹来接我……”
“我不去都城，我要跟着爹爹一起去采药。”夭夭偎在常之澜的怀里，举起包着白布的小手说道：“爹爹给夭夭呼呼。”
夭夭抱了抱常之澜，小脑袋密切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软绵绵地说道：“爹爹你不要哭，夭夭那里也不去，就和爹爹在一起，谁也不能把夭夭拐走。”
“我要去爹爹那儿。”夭夭从封宴怀里挣出来，扑向了常之澜。
常之澜悄悄地看着他，很久后，低声说道：“是，我有罪。你我师兄弟从小得顾家照顾才得以长大成人，但我们两个都没有回报顾家，而是看着顾家式微，更没有照顾他的妻女，而是任她们落于磨难。我与你都对不起顾家，该拿命还他们。”
“我没有。”常之澜把她搂紧了，哑声道：“好了，去娘亲那边，爹爹要帮那些侍卫措置伤口。”
常之澜一向看着母女二人进了大帐，这才抬步往秦归明面前走去。秦归明被长箭钉进了地里，用力挣扎，却始终没法拔出长箭。
滚烫的眼泪从通红的眼眶滚落，落在夭夭的手上。
“没有。”顾倾颜抱紧夭夭，小声说道：“夭夭不要难过，我们都没事。”
“你得了甚么？”秦归明咧咧嘴，看着常之澜笑：“你看，蝼蚁就是蝼蚁，你是，我也是，运营这么久，最后好东西还是他们那些达官朱紫的。”
“好。”顾倾颜沉默了一瞬，这才牵过夭夭的小手，抬步走向了封宴。
“是你运营，不是我。”常之澜低眸看着他，哑声道：“我们儿时在一起读书，你说你长大抵娶倾颜，我便把心机都藏了起来。如果你没走这条路多好。”
秦归明不晓得哪来的力量，用力踹了常之澜一脚，连滚带爬地往前跑。他吹了声口哨，他的马跑了过来，他不管不顾地爬到了马背上，往前疾走。
远远的，常之澜还呆立在原处，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倾颜和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