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哲奇道：“大人竟然从未听闻这条宫规？”
我施礼相送，冷静思忖。小莲儿见我发楞，轻声道：“女人，我们也归去吧。”
太后笑道：“进了腊月，本宫晓得你格外繁忙。放年赏如许的小事，交给内阜院做就好了，何必亲身送来？”
我欠身道：“臣女的身子已然无碍。多谢太后体贴。臣女从白云庵返来，当早些来向太后存候才是。现在才来，请太后恕罪。”
我大惊，几乎摔了手中的茶盏，一颗心早已飞去掖庭属。但天子犒赏的戏又不得不看完，因而剩下半折我面色乌青，如坐针毡。康总管觉得我不喜好，几次借添换茶点的工夫检察我的神采。我也偶然去对付他。
戏一唱完，我留下芳馨放赏，立即解缆前去掖庭属。谁知方才出了梨园的门，便见施哲劈面而来，他恭敬施了一礼，笑道：“听闻梨园明天演一出新戏，下官本想来听，何如公事烦复，还是赶了个散场。”
颖嫔叹道：“我也经常派人去白云庵看望升平长公主，她的近况我甚是清楚。如何也不见陛下来问我？”
我满腹苦衷，哪有表情和她一道用膳？“我有要事在身，恐不能作陪。mm包涵。”
太后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抹去了泪痕，浅笑道：“请她出去。”
颖嫔恭敬道：“臣妾多谢太后体贴。”
太后不觉怔住：“她……真的是如许说的？”
施哲躬身一揖：“下官恕难从命。”
施哲笑道：“大人闻知王爷回京，便派人来刺探于女人的讯息，想来是晓得他二人之事，如此怎能不知于女人身为官婢，所犯何罪？”
太后的眼中隐有泪光，她侧过甚去，拿一幅手巾点了点眼角：“人老了，就有见风骚泪的弊端。”复又自责道，“这些年，本宫总想着当年做的错事，害了升平一辈子。本宫本是乡野山间的女子，畴前最是没法无天的。自做了这个太后，行事反不如畴前了。”
施哲道：“大人所言甚是。本来于女人回京，应直接去黄门狱。之以是进掖庭狱，是因为她身为官婢，做了不成宽恕的错事，在掖庭属审毕，就会移去黄门狱。”
高思诚一笑，点头叹道：“女孩子家太刚硬了一定是功德。”
高思诚甚是不测：“不是说另有十几日才到京么？”随即向我歉然一笑，“仓促一见，不及详谈，甚为抱愧。只是府中另有要事，小王必得回府。告别。”说罢举手一揖，带着两个青衣小厮疾步而去。
佳期搬来绣墩，太后表示我坐在她的下首：“春儿克日在筹办婚事，本宫也不好总召她入宫。邢二蜜斯么，前些日子在宫里住着，本宫没少看。待开了春再召她二位入宫。”说罢饮一口茶道，“本宫传闻朱大人前几日去了一趟白云庵，本想请大人来。只是传闻你身子不大好，想着也没甚么大事，就没说。现在你身子好些了么？”
我沉吟道：“昌平郡王本拟新年才回，怎的俄然提早回京？”
我不觉嘲笑：“陛下不是说，掖庭属不必再过问慎妃之事么？”
芳馨道：“以公心办事，方是最好的。奴婢记得女人读书的时候，曾念过一句话，甚么‘君子之道’，甚么‘语’。女人还教诲过奴婢们，说君子知命，如何行都是适合的。”
太后浅笑道：“无妨。升平这些日子可还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