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嫔笑道：“臣妾也有好些日子没来拜见太后了。”
太后浅笑道：“无妨。升平这些日子可还好么？”
正说着，忽见又一青衣小厮闯了出去，气喘吁吁道：“奴婢就晓得王爷在这里。昌平郡王殿下从西北返来了，这会儿正在府里坐着，有要事和王爷商讨。有请王爷快快回府。”
颖嫔神采一黯：“姐姐既有要事，那便他日吧。”
施哲道：“下官有一言相劝，不知大人肯听么？”
自从义阳公主、平阳公主和青阳公主在景园的金沙池中灭顶以后，太后便折断佩剑，发誓再也不练剑。但是她毕竟是自幼习武的江湖女子，虽碍于誓词不能习剑，却也忍不住要看别人练。我心下黯然，微微一笑道：“启姐姐和邢二蜜斯的剑术都很好，太后闲来可常召二位蜜斯入宫。”
我淡淡一笑道：“那一日在白云庵见了升平长公主，陛下只是来问问皇妹的近况罢了。”
太后笑道：“进了腊月，本宫晓得你格外繁忙。放年赏如许的小事，交给内阜院做就好了，何必亲身送来？”
我不觉嘲笑：“陛下不是说，掖庭属不必再过问慎妃之事么？”
施哲道：“大人所言甚是。本来于女人回京，应直接去黄门狱。之以是进掖庭狱，是因为她身为官婢，做了不成宽恕的错事，在掖庭属审毕，就会移去黄门狱。”
我站在一旁看她们练完一套剑法，方才上前存候。太后对那两个女孩儿笑道：“回宫去再好生练练，若下一次还如许三脚猫似的，本宫可要罚的。”二女赶紧称是，恭敬辞职。
我大惊，几乎摔了手中的茶盏，一颗心早已飞去掖庭属。但天子犒赏的戏又不得不看完，因而剩下半折我面色乌青，如坐针毡。康总管觉得我不喜好，几次借添换茶点的工夫检察我的神采。我也偶然去对付他。
我望一眼施哲身后垂垂沉落的红日，心中更加焦心，面上却还得不露声色：“这出《宪英劝弟》，说的是姐弟情深，保家满身。可依玉机看，比《赎孽》差了很多。”
芳馨道：“以公心办事，方是最好的。奴婢记得女人读书的时候，曾念过一句话，甚么‘君子之道’，甚么‘语’。女人还教诲过奴婢们，说君子知命，如何行都是适合的。”
施哲道：“大人莫非不知，皇子宗室是不能随便纳罪官家属与有罪的官婢为妻妾的么？于女人回京后自称昌平郡王的妾侍，以是才送来掖庭属的。”
我点头道：“昌平郡王在边关戍守，别说提早十几二旬日，便是提早一天，也算擅离职守。”话音刚落，便见康总管和芳馨排闼出去，康总管道：“本来大人来了此处，让奴婢好找。戏要开演了，还请先归去吧。”
传闻锦素回京，我脑中已是一片混乱，惊闻此言更是又惊又奇：“是何不当之事？”
只听颖嫔道：“听闻陛下前两日亲身去漱玉斋瞧姐姐了？”
太后点头道：“说是‘顾虑’，倒不如说是‘桎梏’。连爱憎都被锁住了。”
施哲笑道：“大人闻知王爷回京，便派人来刺探于女人的讯息，想来是晓得他二人之事，如此怎能不知于女人身为官婢，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