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哲笑道:“大人闻知王爷回京,便派人来刺探于女人的讯息,想来是晓得他二人之事,如此怎能不知于女人身为官婢,所犯何罪?”
我笑道:“长公主不但身子好了很多,连表情也开阔很多。这都是用心修炼佛法的原因。”
我欠身道:“臣女的身子已然无碍。多谢太后体贴。臣女从白云庵返来,当早些来向太后存候才是。现在才来,请太后恕罪。”
高思诚一笑,点头叹道:“女孩子家太刚硬了一定是功德。”
第二日,我去济慈宫拜见太后。从升平长公主处返来后,想着太后牵挂女儿,本应立即去济慈宫存候。谁知连日事忙,竟给担搁了。我几近没有在朔望以外的日子主动求见太后,这也是头一遭。除了要向太后回禀升平长公主之事,更要紧的是,昌平郡王既然回京,必来拜见太后。看望太后在锦素之事上的态度,也是我主动存候的企图之一。因而待小钱奉告我昌平郡王已然去过济慈宫,我这才带着小莲儿出门。
颖嫔恭敬道:“臣妾多谢太后体贴。”
施哲躬身一揖:“下官恕难从命。”
施哲道:“大人莫非不知,皇子宗室是不能随便纳罪官家属与有罪的官婢为妻妾的么?于女人回京后自称昌平郡王的妾侍,以是才送来掖庭属的。”
颖嫔微微苦笑道:“是mm有事就教姐姐,还请姐姐不吝见教。”说着微微屈膝。
芳馨道:“以公心办事,方是最好的。奴婢记得女人读书的时候,曾念过一句话,甚么‘君子之道’,甚么‘语’。女人还教诲过奴婢们,说君子知命,如何行都是适合的。”
我点头道:“昌平郡王在边关戍守,别说提早十几二旬日,便是提早一天,也算擅离职守。”话音刚落,便见康总管和芳馨排闼出去,康总管道:“本来大人来了此处,让奴婢好找。戏要开演了,还请先归去吧。”
我淡淡一笑道:“那一日在白云庵见了升平长公主,陛下只是来问问皇妹的近况罢了。”
我叹道:“锦素与慎妃之死有涉,再加上——若坐实了罪名,只怕讨情也是无用。”
这本也是我预感当中的答复。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其为法律也,合于情面而后行之’[88]。玉机只想瞧瞧昔日的姐妹,大人竟不能通融一二?”
太后站起家,看着两个女孩子走出角门,方向我笑道:“一年多没有练剑,都陌生了。现在也只能看着她们练练,解解眼馋。”
施哲早已推测我会去掖庭属,竟来梨园禁止。我不悦,行礼道:“大人若想看戏,还请早来。”
施哲道:“《赎孽》一出,唱的是手足之义,同生共死。固然慷慨,却太惨烈了些。”
高思诚甚是不测:“不是说另有十几日才到京么?”随即向我歉然一笑,“仓促一见,不及详谈,甚为抱愧。只是府中另有要事,小王必得回府。告别。”说罢举手一揖,带着两个青衣小厮疾步而去。
我漫声道:“易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89]又叹,“此事……容我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