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道:“王氏与温氏相较,当真是草包一个。”
绿萼赶紧拾起纸条,却始终不敢开窗去看。只见上面只写着三个字:王、画、向。笔迹稚嫩,间架倾斜,是芸儿的字。绿萼道:“这是何意?”
我深思半晌,一把扯下小西方才为我系好的青玉环。绿萼道:“女人这是何意?”
我忙跪下道:“娘娘圣明,然竟日坐在宫中,不免偏听,自是不轻易辩白清楚。”
温氏道:“殿放学过技艺,但二殿下并没学过,殿下发挥技击推他,便是欺弱。殿放学武,本是为何?莫非是为了欺负兄弟?殿下当向二殿下赔个不是。”
皇后道:“荒唐!既无真凭实据,怎能随便去搜一个女官的屋子。”
王氏道:“现在我们二殿下受了伤,不但要请太医,还要回皇后娘娘。且看皇后如何措置!”说罢拉起高曜的手扬长而去。
王氏对高曜道:“殿下尽管去推。”说罢伸出双手,用尽满身力量推了温氏一把,温氏抱着高显一起侧倒在地。高曜在一旁鼓掌大笑。
回到灵修殿,已是亥初时分。洗漱过后,我便倚在床上随便看两眼书。绿萼关了门,陪侍在外间。夜风初起,窗上灯影幢幢。帐中喧闹,卷帙落笔如花。忽听有人开了门,接着帐幕被悄悄翻开,绿萼探头责怪道:“就晓得女人在帐中点灯,就算不怕熬坏了眼睛,就不怕睡着了烧起来么?”说罢不由分辩夺了我的书,拿走我的灯。
我叹道:“也罢,你去了也是无用。”
两个孩子瞋目相向,目睹就要大吵起来。乳母温氏俄然扳太高显的身子,肃容道:“修武应先修德,殿下莫非健忘贵妃的教诲了么?修武有四戒,第四戒是甚么?”
正待躺下,忽听窗上笃笃两声轻响,我忙坐直身子。宫灯照亮青纱,一只小小的手影映在窗上,死力向外掰开一条缝。我不由惊出了一身盗汗。绿萼悄悄唤了小西出去,两人壮起胆量到窗前检察。忽见窗缝里丢进一个捻得极细的纸条,窗上双丫一闪,扭身便不见了。
皇后叹道:“起来吧。赐座。”说罢表示桂旗亲身扶我起来,鄙人首坐定。皇后又道:“夜深了,不宜饮茶。本宫命人做了些五福安神汤,且用一碗,归去也好睡些。”说罢让小丫头端了一碗桂圆红枣汤来,内里另有牛蒡、莲子和枸杞。汤色殷红如血,烛光如金蛇乱晃。脑中一阵眩晕,盗汗蒸发了大半。
我忙道:“臣女知无不言。”
我简朴将他兄弟二人午后在花圃打斗的事说了一遍。皇后微微动气:“那高显不过是庶出孽子,我皇儿要推他一下,也无不成,你为何要禁止?”
皇后眼平清楚疑色未消。我忙道:“嬷嬷说的非常。就请娘娘遣人随绿萼去灵修殿,将柜中的画拿来一看便知。”
【第十五节 朝闻夕改】
我甚是欣喜,合起书拍在案上:“不轻易,连你都晓得另有个大局在。”说着抬眼往启祥殿的方向望去,“姑姑如何还没有返来?你去启祥殿看看。”
皇后向王氏道:“你果然认清了么?”
还未进殿,便闻声高曜扭捏推托的声音。入殿一瞧,果见高曜咬着笔头,迟迟不肯落笔,王氏在一旁柔声劝说。高曜抬目睹我来了,忙跳下地:“玉机姐姐,孤要去灵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