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朴将他兄弟二人午后在花圃打斗的事说了一遍。皇后微微动气:“那高显不过是庶出孽子,我皇儿要推他一下,也无不成,你为何要禁止?”
王氏向高曜道:“既然皇兄准殿下去推,殿下便去推。别说一下,十下也行。”说罢进步了声音道,“归正也推不倒!”
绿萼赶紧拾起纸条,却始终不敢开窗去看。只见上面只写着三个字:王、画、向。笔迹稚嫩,间架倾斜,是芸儿的字。绿萼道:“这是何意?”
我笑道:“嬷嬷言之有理。殿下明天再去灵修殿,可好?”
高曜瞪着帐顶想了想,在枕上狠恶地摇开端来。小孩子最怕孤傲,更怕夫子罚写字。“孤明天去学里给皇兄赔不是。”
商公公道:“大人何必问,去了便晓得了。”
我叹道:“也罢,你去了也是无用。”
惠仙上前将画像展开,笑盈盈道:“娘娘请看,这画上是谁?”
绿萼会心,仓猝为我换上。我又表示她拿出我进宫那日所戴的紫晶坠裾。她蹲下身子,将紫晶滴子一一挂在衬裙上。不待我叮咛,又取出那只已经修好的玫瑰金环,为我束在发髻上。我将妆台上的隐翠香囊交给她道:“这囊中是外间柜门的钥匙,你戴上。”
我深思半晌,一把扯下小西方才为我系好的青玉环。绿萼道:“女人这是何意?”
皇后道:“熙平长公主总说你对本宫母子忠心耿耿,本宫却心有迷惑,故请你来讲解讲解。”
王氏道:“现在我们二殿下受了伤,不但要请太医,还要回皇后娘娘。且看皇后如何措置!”说罢拉起高曜的手扬长而去。
高曜收泪,走上前就要推高显。我赶紧上前拉住他的双手道:“殿下怎可推长兄?”高曜用力摆脱,还要再推,我忙举臂挡住他双手,“殿下不成!”高曜闪身绕过。
绿萼不解:“这香囊是女人平素最保重的,几近从不离身,奴婢不敢戴。”
我非常头痛:“此人不提也罢。你去启祥殿请殿下过来,就说我这里有好听的故事等着他。”芳馨回声去了,换绿萼上来研墨。
【第十五节 朝闻夕改】
未几时,绿萼与惠仙返来了,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卷画。皇后奇道:“如何会有两幅?”
我俄然想起昨日熬夜作画的事情来。本来芸儿要写的字是:王,画像。她还没学过“像”字,是以只用“向”字代替。这个“王”字,天然说的是乳母王氏。莫非是王氏看到了周贵妃的画像,本日向皇后告密?记得昨日锦素与我赏画之时,殿门是一向敞开的。虽有丫头守着,焉知她不会在天井中瞥见?又或者……我心中一凛,不敢再往下想。因而问外间的商公公:“叨教公公,这会儿另有谁在椒房殿?”
绿萼叹道:“只要我们的这位王嬷嬷不顾大局,整日难堪女人。”
王氏出了一头盗汗:“这……奴婢的确没有近前去看。但娘娘只要遣人去搜上一搜,天然便知奴婢所说不假。”
高显见她疾言厉色,嘴一扁,顿时放声大哭,身子乱扭。温氏紧紧扣住他的双臂,高显毕竟人小力微,没法摆脱。只得收起眼泪,乖乖说道:“修武四戒,一戒叛师,二戒偷艺,三戒狂斗,四戒欺弱。”
温氏道:“殿放学过技艺,但二殿下并没学过,殿下发挥技击推他,便是欺弱。殿放学武,本是为何?莫非是为了欺负兄弟?殿下当向二殿下赔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