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桑道:“下次我进宫来,姐姐必然要说故事给我听。”我应了。忽而鼻子一酸,忙低头辞职。
我冒充斥道:“车大人说话,你混插甚么!”说着看一眼绿萼。
我叹道:“殿下过誉。臣女只是不忍二殿下因王氏的原因为圣主嫌弃,诸母侧目。就算废——那一日真的到了……”
车舜英的丫头忙上来擦拭裙子,一面问道:“大人要回宫换衣服么?”
正说着,李演已将竹筹捧到面前,天子一指道:“这出《赎孽》,朕好久没听过了。”
太后笑道:“升平最年幼,莫非还要皇兄皇姐巴巴地等她不成?天子觉得呢?”
柔桑嗔道:“玉机姐姐来了,母亲也不令人叫我过来。”
太后穿了一件杏黄色连珠凤纹长衣,金凤点翠步摇上的金珠沥沥作响。天子身着淡秋色云锦团龙袍,佩带升平长公主所赠的紫云龙纹香囊。皇后则一身淡紫色折枝牡丹长衣,挽着浅金色的披帛。灯光过分浓烈,脸上的脂粉随笑容一动,似有粉屑簌簌而下。
“二位贤弟且听我道原委:三月前打杀一人在御街,三司会审升堂问罪,方知那朋友姓甚名谁。
熙平笑道:“柔桑别缠着玉机姐姐了,她还要去处董妃和各位贵妃存候呢。”
酒过三巡,天子站起家来朗声道:“迩来北燕犯境,踩踏冀南数万生民。朕不忍子民折颈透露于外族马蹄之下,故决意亲征。日前粮草已俱,兵械已完,待雄师集结,朕将挥刀顿时,斩寇杀敌!四弟早已在边疆等着朕了!”说罢高举玉杯,一饮而尽。
当着世人的面,我不由脸红:“王妃谬赞,臣女何故克当?”
太后道:“开席。”
《赎孽》是一出很短的戏,说的是一个叫做王启的人在御街上误杀了义兄李佩,心中愧悔不及,安闲赴死的故事。只听那王启唱道:
易珠一笑,赞成道:“好丫头,晓得护主。”
太后浅笑点头。熙平长公主趁机道:“提及这金屋藏娇,儿臣倒想起一事。”
座中一个身着秋香色绸衫、圆脸细眼的少女笑道:“两位姐姐说得非常。我和于姐姐、史姐姐去处信王妃存候的时候,那世子正眼也不瞧我们。谁知朱大人去了,他就有说有笑的。我们还悄悄纳罕,不知姐姐有甚么体例能让世子开口说话呢?”
我忙令丫头受了,慎重伸谢。睿平郡王的女儿松阳县主才两岁,生得玉雪敬爱,正在乳母怀中猎奇地看着我。俄然看到我手上的红珊瑚梅花香珠,便咿咿呀呀地伸手要。乳母哄了两句,她便小嘴一扁,大哭起来。董妃非常难堪,红了脸道:“小女无识,请朱大人不要见怪。”
天子笑道:“统统都服从母后的。”
太后笑道:“不说便不说。你也别往那边去了,就靠着你皇兄坐吧。”升平领命坐在天子下首。
皇后道:“臣妾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