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惊又喜,赶紧迎了下去。只见高曈带着两个丫头走了出去,见了我娇声唤道:“娘娘万安。”她一身淡水绿广袖长衣,外罩鹅黄色镶毛大氅,额间一条银丝镶粉珊瑚蔷薇花抹额,笑语盈盈,娇丽敬爱。记得在青州,她的眼神锋利而清冷,包含无穷讽刺,本日却柔若碧水,煦如东风,早已不是昔日悲伤与挖苦的模样。
林太妃道:“好孩子,起来吧。”又向遥思道,“把这些红豆糕给漱玉斋送去。”遥思应了,将红豆糕端了下去。余下的半块糕食之有趣,三两口吞入腹中,便告别出来了。
我笑笑,携起她的手一道进屋:“mm进宫来,可去济慈宫看望过太妃了?”
林太妃笑道:“这有甚么?我们的日子还长,倒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停了一停,又道,“听闻你昨夜本身去了定乾宫?”
高曈道:“母切身子很好,只是风俗乡居,不肯再进京了。”对于朱云的死,母亲虽一向不忍问,但她毕竟还是怨我的,不然如何连册封如许的大事都不肯露面?清楚我的婚事,我这小我,于母亲已可有可无。高曈见我暴露绝望的神采,忙又道,“不过母亲毕竟惦记二姐的毕生大事,得知二姐要嫁给兄长,内心也是欢畅的。”
辰初方回到漱玉斋。一进门,便见先时在王府见过的、向高旸传命的女人正立在檐劣等我。她已换上一身浅葱色半袖宫装,绾着高髻,只簪了两朵宫女常戴的嵌珠绒花,比之先前在王府簪金戴玉,朴素很多。那女人见我进门,赶紧迎上前来,恭恭敬敬道:“奴婢遥思,拜见娘娘。”说罢跪下叩首。
我顿时吃了一惊:“这是如何回事?”
高曈道:“一进宫便去给母妃存候了,本来还要去见嫂嫂,刚好嫂嫂也在济慈宫,倒省了我的脚程。”
糯米碾成粉,制成洁白的糕,上面嵌着薄薄一层红豆粒,盛在孔雀绿荷叶瓷碟中,意趣盎然,色彩清楚,气味暗香诱人。遥思搛了一块红豆糕放在我的小碟中。红豆太硬,味道也过分甜腻。我只咬了一口便放下了,现出满足的笑容:“谢太妃赐膳。”
宫墙外,模糊还能闻声寿阳抱怨母亲的哭声。表情仓促,欲哭无泪。绿萼在后欣喜道:“女人别悲伤,婉太妃只是不明白女人的企图罢了。”
我蹙眉道:“这是甚么?”
我点头道:“植树便好了,挂着这些劳什子做甚么?”
银杏怜悯道:“女人若感觉辛苦,不争也没甚么。”
我笑道:“好,今后行动便有很多人跟着,再想这般安闲,怕是不能了。”
我哼了一声:“可不是群情多么?连太妃都轰动了,特地叫了我去,说了一篇守礼不守礼的话。”
我一怔,不由转头望一眼跟在我身后的银杏:“银杏树?”
我忙现出惶恐不安的神采:“忸捏,当是玉机先去处太妃存候才是。”
上前行过礼,林太妃表示我坐鄙人首。遥思浣了手,亲身添了一副碗筷,为我盛了一碗粟米粥,布了几样小菜。林太妃指着一碟糯米红豆糕,笑道:“听春儿说,你爱吃甜的。”
绿萼一怔,顿时语塞。
我点了点头,银杏表示丫头去取,一面道:“女人昨夜宿在定乾宫,宫里群情很多呢。”
我笑道:“郡主一向帮我顾问母亲,她若不聪明,我也不能放心将母亲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