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道：“臣女惶恐。臣女岂敢妄自推断圣意？非论娘娘对臣女有何调派，臣女都欣然领受。非论侍读或是校书，只如果为国效力，于臣女都毫无别离。”
芳馨道：“王氏看起来短长，不过是个笨拙之人。”
忽见皇后身边的穆仙迎了出来：“大人如许快便来了。”说罢行了一礼。
我一面点上少女的眉眼，一面笑道：“这些年仕女簪花，仕女弄鹦，仕女卧荷，仕女戏犬也画了很多了。日日画，总归有些长进。”
我顺手画了两笔，淡淡道：“随口一问罢了，也不见得是摸索。姑姑不要多心。”说着搁笔而叹，“我晓得采薇不肯进宫，实在我也不肯意选她入宫。进了宫，本来自在安闲的一小我，便困在这四方六合里，偶然想想，实在无趣。”
芳馨道：“现在看这两个新进的丫头，竟然不能近二殿下的身，二殿下只当没有她们的。”
绿萼道：“这位公公当真是夺目，趁着皇后娘娘欢乐，他便来讨赏。”
我想起两年前宫里为义阳公主战役阳公主重新遴选女官的事来。当初史易珠出宫，周贵妃曾故意让谢采薇入宫，却因为升平长公主与采薇的哥哥谢方思之事而作罢。本年又要选女官，不知采薇会不会来参选。
芳馨抱着奏折不便过来搀扶，皇后身边的宫人忙上前扶起我。皇后又道：“这几年你还记得嘉秬，本宫很欣喜。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嘉秬究竟是如何死的？”
我笑道：“裱了又烧了，过分糜费。不过话说返来，这些年画了这么多仕女图，交来回回便是这些模样，也有些腻了。如果有些新奇花腔给徐大人看，不是更好？不若你帮我想想？”
绿萼一面清算笔墨，一面道：“奴婢那里懂这些？女人还是去问芸儿吧，她最喜好看女人作画了。”
苏燕燕叹道：“可惜她不能入宫为官。”
我自架上选了一本书，拂去封套上的细尘，淡淡道：“小孩子那里懂这些，天然都要父母教诲着来。李嬷嬷也算极用心了。”
我道了谢，又问道：“采薇mm可好么？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她了。”
绿萼道：“这画画得很好，想来徐大人必然会喜好的，为何不裱？”
皇后笑道：“何必谢朕。朕为小君，大报酬臣，夙夜兢兢，都是为了普天之下的元元黎庶。大人当体察公心，直言举谏。身为言官之首，更要深勘毁誉之道。”
【第三十四节 宴安鸩毒】
皇后笑道：“你这孩子，如何总跪？你如许，本宫也没法和你好好说话了。”
皇后道：“天然不是。嘉秬是代本宫去死的……”
罗公公双手接过，揣在袖中：“奴婢这就归去复命，大人可要快些来。”我忙命小西送了出去。
进了仪元殿，穆仙引我在书房外坐等，又命人上了茶。只听书房里皇后的声音道：“苏大人任侍御史也有两年多了，忘死切谏，言必有中，朕心甚慰。刚好司纳林大人已经上书告老。你便暂领司纳一职，一年除正。”
芳馨道：“这也是宫里的常情。他在守坤宫奉侍，在他身上费几两银子不亏。”
我吓了一跳：“怎会如许？”
我欠身道：“臣女两年前出宫探亲，机遇偶合，与苏大人有一面之缘。不过苏大人仿佛想不起来臣女了。”
模糊听得罗公公又叫了一声，我心中一跳，忍不住蹙眉。皇后见了，便叮咛穆仙道：“到此为止吧。抬归去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