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几时送的?我如何没瞧见。”
回到玉梨苑,却见紫菡还守在茶炉边等我。我笑问:“怎的还不睡,谨慎明天又嚷困。”
这一日午后,我带着绿萼在金沙池边漫步。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雪,接着气候骤冷,金沙池上结了厚厚的冰。冰面上有十几个年青的宫女和内监在滑冰,冰刀在脚下划出两道浅浅的印子,仿佛锦缎上闪闪的银丝。世人一面快速挪动,一面亮出美好而伤害的姿势。我站在水边看了一会儿,与绿萼指指导点。
我一笑:“陛下毕竟不是太祖,他如有决计,自是可问。”
天井中种了一株碗口粗的桃树,绿叶成荫。树下一只乌黑的鹦鹉在东张西望,见了我吱喳叫了一声。廊下的小丫头正在打盹,闻声赶紧起家驱逐。我问道:“你们女人在做甚么?”
我叹道:“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体例了。但是徐太常在狱中越久,变数也就越大,的确容不得渐渐想体例了。”
嘉芑站直身子,盈盈施礼道:“下官徐嘉芑拜见朱大人。”
我浅笑道:“本日若非史女人,我竟不晓得朝中产生了如许的大事。史女人常在凤驾摆布,这事原也只要史女人才做得。女人既有主张,还请见教。”
我低头不语。史易珠接着道:“皇后一听闻征马不敷,便立即要看账目,想来也不是毫无所觉。只是她毕竟高高在上,司政、三司,户部,兵部谁也不说实话,谁也无可何如。这便是朝中情势。”
她语带双关,微含调侃。我却甚是打动,不觉唤道:“易珠mm……”
史易珠点头道:“起火的起因,查起来本不是甚么难事。但是有两个寒微的言官,趁此上书,说天降灾异,太庙大火,是提示圣上应适应天意与北燕媾和,不然战事日久,定有不虞之祸,又说了些不经之词。圣上龙颜大怒,说这定是徐太常主使,令这两位言官上书为他摆脱罪恶的。一怒之下将徐太常下了狱,并叮嘱皇后要严惩。”
她的丝帕已经湿透,我只好塞了本身的给她。我也不接她话,只问道:“你可闻声皇后娘娘和史女人说了甚么?”
我微微点头:“若不是史女人想了这个别例,我当真束手无策。”
史易珠朝着嘉芑分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易珠已然送过了。”
我叹道:“‘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成问’[123]。”
绿萼有些不美意义起来:“有些年没来景园了,要住一年,经历一回四时,那才好呢。”
史易珠道:“皇后势单力薄,天然是不成问了。”
我点头道:“不错。”
我心中已经猜到几分:“说罢。”
我晓得她幼年怯懦,不敢随便流露玉华殿的言语动静,因而浅笑道:“mm尽管说,别怕。”她低头半晌,方道:“我坐在那边,焦心万分,但是史女人还在和娘娘说些无关紧急的事情,我一句也说不上。倘若贵妃在的话,我还能去哀告她,可现在——”
第二天凌晨,我叮嘱了一番紫菡,便去了书厫,午火线带了绿萼去霁清轩看望嘉芑。封若水和苏燕燕带着义阳公主战役阳公主上学去了,青阳公主年纪小,午后不必上学。是以霁清轩中只剩了嘉芑一人。
我只是诘问:“皇后娘娘和史女人说了甚么?”
紫菡道:“如果平常的事情,奴婢自不敢深夜滋扰女人。但是这件事恋性命关天,奴婢受人重托,不敢不早早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