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素奇道:“姐姐为何不回礼?”
我一见书案书架,顿时喜出望外。只见秘色山川雕花大笔筒中竖着十来支是非不一的新笔,一方松枝眉纹端砚和几支快意云头宫墨陈放在案角,桌面上铺着上好的细白宣纸,仿佛急待我去挥墨填满。
芳馨谨慎问道:“女人才刚欢欢乐喜地去处于女人道贺,如何返来却不大欢畅?”
我奇道:“如何皇子要独居一宫,公主却不必?”
忽听门外绿萼道:“封女人来了。”话音未落,封若水款款而入。只见她一身樱桃红平金团花襦裙,珠翠满头,灿烂夺目,与昨日清雅端庄的少女判若两人。她的鲜艳,亦不在史易珠之下。
我支开窗户,只见若兰带着几个小丫头端了饭菜进了锦素的屋子。“她方才所说,触及朝政,事关严峻。如何连姑姑你都没有传闻,她却晓得得一清二楚?”
锦素赶紧合上锦盒:“mm必然不消。”
锦素道:“是从七品女巡,赐居永和宫西殿,永和宫正殿毓福殿赐赉皇宗子显居住。”
锦素轻声道:“姐姐可晓得昨日皇后为何临时去了太后宫中?”我摇了点头。锦素又道:“北燕犯境,圣上要亲征,皇后恰是为这件事情去了太后宫里的。”
我忙伸谢,说道:“小妹最爱青金石。封女人是如何晓得的?”
我叹道:“锦素与我交好,我本来觉得我们出身附近,可在宫中作伴,现在看来,也不得不谨慎了。”
封若水道:“昨日见姐姐戴了一支青金石花簪,本日又见姐姐腕上也戴着一串,故此猜想。刚好我这里有一套坠裾,成色尚可,就送给姐姐,也不算孤负了。”
芳馨不免忧心:“于大人有她母亲帮手,她们母女同心……”
我旋身歪在榻上,叮咛沏一壶浓茶出去。芳馨笑道:“喝了茶更加睡不着了。”
我见周遭无人,遂问道:“姑姑可晓得于大人的母亲杜衡么?”
我不由红了脸道:“是我贪睡了。”
芳馨道:“方才徐女人身边的石兰奉告奴婢,徐女人和史女人都被封为从七品女巡。徐女人去东宫奉侍陆贵妃所生的平阳公主,史女人去了西宫奉侍周贵妃所生的义阳公主。”
锦素道:“这是济慈宫里传出来的,说是因为群臣反对,将官司打到太后那边去了,太后这才找皇后和贵妃商讨。传闻昨夜守坤宫的一个宫人因为打翻了铜盆,被皇后杖责了。”
念及刚才与锦素相对无言的难堪,恐怕杜衡早已向她言明短长。我微一嘲笑:“莫非本日还没领教么?昨日封女人俄然来送东西,恐怕也是为御驾亲征之事。”
我醒过神来,忙道:“不怪绿萼,是我本身粗心。快起来吧。你和红叶一道把午餐端出去。”绿萼起家出去了。
芳馨慨叹道:“聪明坚毅,这倒没错。当初她在监舍中教女儿读书,好些人笑话她,说她痴心妄图,一个罪臣之女,莫非还想做娘娘不成?谁知两三年间,于大人便得了周贵妃的赏识,连杜衡也调去藏珍阁,只做些洒扫的轻役。传闻她能写会算,执事便让她帮手点算登录,若非罪臣家属,现在也是一宫执事了。”
长宁宫亦分为前后两进,前面一进主殿为启祥殿,两侧为书房和寝殿。西配殿名为灵修,东配殿名为瑞修。前面一进有后殿和东西配房四间,规制同粲英宫一样。灵修殿甚是阔朗,上首一张紫檀长案,案后是高及屋顶的书架,一只竹梯闲闲靠着,书架上只寥寥数册。北面是两进寝室,里进较大,是我的寝室。外间有两张小床,是宫人守夜奉侍的场合。南厢为平常起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