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没来,小羽士早有预感当中。似这等富朱紫家,未出阁的女人天然不会会晤外客。若非小羽士是方外之人,今晚的家宴,怕是国公爷的妻妾都不会现身。可固然明知如此,小羽士的内心仍免不了绝望。
“说是有,”小羽士眼中尽是思念,他密意款款地说道:“这几个月来,贫道常常会梦见一个绝色美人。在梦中,贫道和她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她便是贫道的意中人。只可惜在梦醒以后,贫道却不知,这尘凡间,到底有没有这美人。”
国公爷这话一说,小羽士心中就是一动,当下答道:“若说意中人,贫道便是有,却也是没有。”
听她开了口,那姨娘才抿嘴笑道:“夫人说得极是。可爱我膝下只要一子,并无一女。不然,真不能放过此等夫君。”
小羽士饮了后,举杯回敬:“贫道承蒙国公爷邀约,来此繁华之地,竟于闹市当中,妥得了一方清净,贫道感激不堪。贫道谨以此酒,祝国公爷福体安康,祝国公府和美晶盛。”
然后展颜一笑:“仙长说得倒真成心机。不过依我妇人之见,仙长定是对凡人间的女子看不上眼,才臆想出了这么一个‘柔儿’,在梦中与她相见。仙长,你说我这话,是也不是?”
小羽士苦笑点头:“贫道不知她叫甚么,也不知她从那边来,更不知她现在又在那边。贫道见她长得轻荏弱弱、娇娇怯怯,便称她为‘柔儿’”
国公爷大赞:“夫人真是女中诸葛!”
国公爷举杯说道:“既然是梦,那说他做甚么?昔年李太白说,人生对劲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晚明月恰好,我等就莫孤负这良辰美景。来,且举杯,喝酒!”
小羽士恭敬应道:“夫人客气了。祥云观是国公府中的私家道观,观中的端方天然是国公爷和夫人定的。夫人感觉能够,那定然能够。”
夫人点头:“夫君说得恰是。”
国公爷见了一皱眉:“去是能够去的。但如果常常去,不免扰了清净,对道尊也是不敬。如许吧,仙长商定一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内,府中各色人等都可去。过了这个时候,那就免了。”
月明星稀。
他掩住这绝望之情,喜笑连连,顺次向世人敬酒。不一会儿,席间氛围便热烈了起来。
入坐后,李国公端起桌前的夜光杯,举杯遥敬:“仙长来府数日,我事件繁忙,都未及请仙长一聚,实在是失礼。本日设下此宴,一则是不负这大好明月,再则是为仙长拂尘。仙长,请饮此杯!”
国公夫人大奇:“这话倒是风趣,不知仙长有何说法?”
看他醉醺醺的模样,世人有些好笑,也感觉他更实在了几分,再不似神仙中人,不过就是一个敬爱非常的小羽士。
他这话一说,众丫环个个喜上眉梢。
她叹道:“这天青子的确是大才,我国公府怕是留不住他。如果他对柔儿没有非分之想,那他看中哪个丫环,我便送给他,也好结个善缘。可如果他对柔儿有了别样诡计,呵呵,这国公府,他怕是来的,出不得!”
小羽士天然不敢擅闯后花圃,他是应李国公之约,由三管事相请,来赴后花圃的家宴。
“夫人,今晚你倒是何意?这天青子漂亮萧洒,气度不凡,实在是女子的良配。你却许府中的婢女去祥云观敬香。你也看到那些丫环看天青子的眼神,恨不得立即自荐床笫。天青子再是得道高人,可毕竟幼年。如果受不了这等引诱,污了那道家清净地,那岂不是你我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