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纸鹤,我在池边长叹,此人是谁,如此大才竟不在我之下。若能得见,当与他抵足而眠,畅谈三日!”
二老爷痴痴地看着她,痴痴地叫道:“清妍。”
说着,她轻声吟道:“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放了纸鹤后,我就放下了此事。不过是女儿家的一点谨慎思,算得了甚么?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这人间的绝妙好诗、绝色才子并很多,最后尽都寂寂知名,黯然离世!”
清妍接着说道:“那日春光大好,我在闺中画莲,一时意动,写了首回环诗。写了以后感觉大好,却叹无人赏识。”
二老爷接着说道:“自放走了纸鹤后,我便在池边日日等着,将那池水看了千遍百遍。”
“你说,我爹爹果断不准你娶我。”
清妍接着说道:“那几日里我茶饭不思,脑里内心想得竟满是他。我想习字以埋头,可曾想,写的满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再不就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类哀哀怨怨的话,我看了更是心烦。”
清妍接着说道:“是啊,你我相逢,但胜却人间无数!”
“第二天,丫环问我,为甚么不折鹤了,为甚么不写诗一。我说,厌了。可我不是厌了,是深怕本身的心写没了。”
“笑完了,我上前挨着你坐下,和你在落日中,煮茶喝茶,谈诗论画。”
“那恰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说着,他轻声吟道:“采莲人在绿杨津,在绿杨津一阕新;一阕新歌声漱玉,歌声漱玉采莲人。”
“我不甘逞强,想了好久,写下了一句话,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再折了个纸鹤,还在鹤翼上画上了三枝柳,放走了纸鹤。”
“我不甘逞强,他即写了春,那我便写夏。用了整整一日,我写下句,香莲碧水动风凉夏季长。在鹤翼上,我又画了一朵莲,便放了纸鹤。”
“我终究,明白了!”
“我拾阶而上,嘴里大笑着,兄台,你我神交已久,本日,然后,我的声音,戛但是止。”
“当时有落日,落日有朝霞,朝霞不足光,余光中,你,转过身。”
“发了好久呆后,我才愣愣地说了句,本来你不是男人,你竟是如此才子?你听了和顺一笑,笑得我,魂飞天外。”
二老爷轻叹:“十五年畴昔了,清妍,你斑斓还是,便如初见时,无一丝一毫窜改。而我,”他指着本身两鬓的白发,苦笑道:“而我已经老了,连白发都有了。”
“那一个月我才发明,本来人活着,能够这般幸运,能够这般欢愉!”
“自那今后,我着了魔似的,浑然忘怀了统统,只是日日去与你相见。我只感觉,上天先造了一个我,再照我所想的,再造了一个你。我和你之间因而无一丝不相扣,无一处不符合。”
“那一刻的你,美的,我的心、我的魂都碎了,碎成了无数片,融在了那霞光中。”
二老爷接着说道:“自那日在秋明池中放了纸鹤后,我便将此事放下。这不过是文人的一时雅意,败兴而来、兴尽而归罢了。只是第三日,我再去净水池玩耍时,竟又发明,柳树下悄悄地停着一只纸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