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长安缓了一口气,背过身去道“我以为这事没甚么不好,留在宫里起码能让她衣食无忧,另有你这个御前当差的干弟弟能够照看她。至于后代,她若需求,将来收养一个便是。或者将来等陛下亲政了,我们的职位稳了,只要你情愿,弄死那殷公公还她自在身也不是不可。但现在插手这件事就是不可。如果这件事就是纯真地由殷公公看上你干姐姐而起,要反对也只能是你干姐姐本身反对,我们没有这个态度和资格。若这件事是个套,你就更应当离远一点,别忘了你家里另有两个亲哥哥在等着你出人头地呢。”
长禄急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宫女年满二十五就能放出宫去,可如果与寺人结成对食,那就一辈子都不能出宫了。”
赵宣宜手里握着一块未经砥砺圆光光滑的寒玉,有些讽刺地笑道:“昨日他回到府中没多久就将我叫去说了这件事。说父亲一向没有续弦,府里的几位姨娘也都老了不能奉养父亲,而父亲又如此的繁忙和辛苦,我们做后代的再知心,也终比不上父切身边有个讨他喜好知冷知热的女人来得有效。”
“另有一点就是,你不能安于近况。赵公子双腿病愈以后,必定还会常常来甘露殿伴驾,陛下身边美女如云,你却整天呆在净房这类臭烘烘的处所连赵公子的面都见不着,久而久之,你说他能对峙对你初心不改吗?啧,细心想想也不该该啊,怿心不是你的好姐妹么,如何你流浪这么久她都没把你捞上去?”长安可惜地看着她,装模作样地摇了点头,回身走了。
长安一起来到长乐宫甘露殿后院, 老远就看到嘉言吃力地拎着一只便桶出来。饶是她站得这么远,那股味儿还是无可制止地飘了过来。
“不得在信中点明本身和对方的身份,哪怕是能够让旁人猜出身份的细节也不可。不得在信中提及以往产生过的事,一样是为了制止旁人按照这些事情猜到你们俩的身份。总而言之,必须做到就算这封信不慎落入别人手中,信中也没有涓滴线索能够让旁人找到你头上来,明白了吗?”
“前提是,那方权势大到足以让爹能够不顾赵合生母的感受,同意续弦。”赵宣宜弥补道。
嘉言有些无所适从地低了头,踟躇半晌, 拎着桶往这边走, 走了两步忽又愣住, 将桶放在一旁,本身走了过来。
嘉言也顾不得那么多,又惊又喜地问:“这是赵三公子写给我的信?”
“这还用问,定是得了宫里某些人的提点。”赵宣宜道。
“比如说……”
长安上辈子为人凉薄,这辈子能够身处的环境实在太不和睦,故而对身边没有伤害的火伴反倒多出了几分来之不易的豪情。对于这件事她不筹办帮手,本来也不筹办多说,但见长禄眉眼黯然,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也说了,我是御前红人,若我去为你干姐姐讨情,那无疑奉告旁人,你干姐姐与我是有友情的。想想你这御前听差的差事是如何得来的,再想想,你真的情愿你干姐姐和我扯上干系?”
“说。”
“安公公,你找我有事?”一段时候不见,这女人身上那些让长安不舒畅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差未几了。她不是嘉容,她晓得思虑,这段竟日与屎尿为伴的日子应当充足她想明白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