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宦 > 28.董狐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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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朕问你,若你成了太史,先太子之死,你预备如何落笔?”慕容泓把玩动手中桃枝,神情淡然地问。

“尔既有董狐之笔,何惧帝王之威?”慕容泓反问。

长安嘲笑,道:“杂家是御前之人,天然不敢信口开河,即便有所推断,也是有究竟做根据的。不直说,是想给公子留几分颜面,既然公子不承情,那杂家也没甚么好顾忌的了。”

长安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浅笑,转头对刘汾道:“刘公公,您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归去?”

她回身拎过那只鸡笼,口中不咸不淡道:“不巧的很,在入宫之前,杂家在潜邸给陛下养过几年斗鸡,不敢说经历独到,一只鸡有没有病,打眼还是能看出来的。得了鸡瘟的斗鸡,普通会精力委顿,呆立无神,羽毛松乱,严峻一些的还会呼吸困难,张嘴咳嗽,乃至于排黄色或黄绿色的粪便。诸位请看此鸡,精力矍铄斗志昂扬,羽毛紧密有光芒,无呼吸困难之症状,粪便色彩也普通。依我看来,这只斗鸡体格强健安康无病。这位公子既然对峙说此鸡有瘟,就请你过来解释一下,它到底那里看起来像得了瘟病。”

刘汾长安一见,忙领着几人上前施礼。

孔仕臻道:“书曰:以铜为镜,能够正衣冠,以古为镜,能够知兴替,以报酬镜,能够明得失。草民别无好处,唯自幼受家学熏陶,饱谙经史。若能成为陛下郎官,不敢说能让陛下如获良师受益匪浅,但起码,可让陛下知历代君王之功过是非,王朝之兴替成败。”

长安见状,便接着道:“得出公子与这献鸡之人有怨的结论后,杂家又想了,公子乃官家后辈,而这献鸡之人只是个养斗鸡的,公子为何会与他树敌呢?人与人之间树敌的启事多种多样,但放到你与他之间,却只要两种能够。

慕容泓低眸看花,口中道:“孔大人官居太史职掌史事,最是高风亮节刚正不阿。没想到竟然也肯让孔公子来做朕的郎官,倒是让朕始料未及。”

慕容泓闻言,打量赵合一番,面色稍霁道:“到底还是丞相教子有方。”

那兵士愣愣道:“公公您真是神了,我家将军曾是先帝爷的副将,府中三蜜斯与陛下确是旧识。”

长安闻言,有些惊奇地看了孔仕臻一眼。方才只感觉他智硬罢了,而现在,却觉着此人脑袋里的确有刺!他觉得他在跟谁说话?慕容泓要知历代君王之功过,王朝之兴替,用得着他来讲?帝师是谁都能做的?

长安对劲,复看着那蓝袍公子道:“本日公子入宫参选郎官,不料看到这获咎过公子的献鸡之人竟然也在。公子心中不忿,便对杂家说他的鸡有鸡瘟,见杂家不信,更是发起让鸡市的人来验。公子既然爱好斗鸡,必定与鸡市的人熟悉,心想不管是谁来了,看到公子与你身后的朋友都在,岂有敢不帮着你们说话的?陛下虽为一国之主,但终究管他们这些贩子小民存亡荣辱的,还不是你们那代天牧狩的父辈?贩子小民目光短浅厚利轻义,自会做出于己无益的挑选。到时众口一词,这献鸡之人便是辩无可辩,杂家更划一于自扇嘴巴,是也不是?”

“既然刘公公发话了,主子自当从命。”长安回过身,看着那蓝袍公子道:“公子方才一句‘此鸡有瘟’便将此献鸡之人陷于倒霉地步,杂家因此推断公子与此人有怨,合情公道吧?公子先别急着否定,杂家进宫之前也是在贩子当中混过的,素知如公子这般权势繁华中人,那都是眼高置顶的,平常连人都懒得看,又怎会无缘无端地看鸡呢?比如杂家出院至今,公子必然都没重视过杂家怀里这只猫,眼睛到底是玄色,还是黄色吧?”那公子本欲辩白,被长安这般一抢白,嘴张了张,发明本身还真没重视过那猫,因而便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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