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那人感喟般轻声道,“事到现在,你想到的便只要告饶?”
牟颖蹲下来替她拭泪:“以是除了肖邦,另有别人的夜曲么?”
“哎?这名字也好熟谙……是不是在那里听过……”牟颖嘴上这么说,内心却一点儿都没在乎那曲子,只顾托着下巴看她的侧影。长发飘飘,端倪如画,一身宽松的病号服也遮不住的亮眼。啊,好想上去偷袭一把……
牟颖转头看到她,神情微微有些严峻。坐着的人却没动。
琴声戛但是止。
“本来是如许啊。我还感觉调子有点熟呢。”牟颖东拉西扯地哄她高兴,“你看都弹夜曲了,我们歇一会儿好不好啊?我等你老半天了。”
曾以萱:“……”
“姑姑。您若不用心兼并曾氏,我给再多的饵您又怎会咬?您若不是一意想要熬炼表哥,他又如何会趟进这潭浑水?”曾以萱苦笑,“您若不对我爸下狠手,我又何必费经心力与您周旋至今?”
“您这几年常梦到他或许不假。”曾以萱淡淡道,“我也很想晓得,他对您那么好,您如何忍心看着他如此煎熬?但第一时候打了120?您拖了整整七分钟!”
牟颖站到那人身侧,伸手将她揽入怀里。
“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哎哟你不要老掐人嘛……”牟颖被她掐得嗷嗷直叫,却还是抱着人不放手。
“喔。”牟秘有点受打击,“那再来练习一次。”
“小萱。”她又叫了一声,尽量诚心肠道,“你要如何才肯饶过姑姑?”
“回公司后一个月,我就查到了这些东西。只是您已经烧毁了手机,办事器上的数据轻易被窜改,难以伶仃入证。”曾以萱低低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姑姑。”
话音温和,语意却锋利。按住心头的怒与恨,按住那些不甘与烦恼,她低头求恳:“姑姑知错了。本日便退出曾氏,把统统交还给你。我认输,只求你罢手。”
“你……你是不是……也感觉……我……我太狠心?”那人抽抽泣噎的,像个受尽了委曲的小朋友。
她的话被一声嘲笑打断。“同气连枝?血肉嫡亲?”那人低低道,好像自言自语,“姑姑,您看着我爸苦苦挣扎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八个字?”
一曲结束,牟颖“啪啪啪”鼓掌:“弹得真棒!”
牟颖见她不睬她,兀自埋头苦练,从速想体例打岔:“这首曲子如何这么熟,叫甚么啊?”好不轻易养好了些,可别因为练琴再累着。
“夜曲是一种体裁。”曾以萱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光肖邦就写了很多首。别人当然也写过。”
“您有没有想过,那件事被我爷爷晓得了会如何样?”曾以萱好整以暇,抬眼轻笑。
“尚可。”曾大蜜斯懒洋洋地回,“另有进步空间。”
曾明书泪痕满面,唇角微抖:“你血口喷人!欲加上罪,何患无辞!”讶异与惊骇却开端从心底缓缓爬升……她如何晓得是七分钟?
“哈哈哈哈哈……”曾明书指着她,状如疯颠,“我曾明书平生没服过谁,现在我服了。你爸妈生了个短长女儿。”缓缓吁出一口气,她又道,“你记取,命还债清。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如何能够……”曾明书嘶声道,“不成能的……你……你没有证据!”
“……”曾明书不再否定,只道,“你甚么时候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