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后一个月，我就查到了这些东西。只是您已经烧毁了手机，办事器上的数据轻易被窜改，难以伶仃入证。”曾以萱低低道，“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姑姑。”
“……”曾明书不再否定，只道，“你甚么时候晓得的？”
“喔。”牟秘有点受打击，“那再来练习一次。”
“夜曲是一种体裁。”曾以萱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光肖邦就写了很多首。别人当然也写过。”
见那人没有反应，她咬牙又道：“你就这么想要把姑姑跟表哥送进监狱么？我们毕竟是血肉嫡亲，同气连枝……”
“哈哈哈哈哈……”曾明书指着她，状如疯颠，“我曾明书平生没服过谁，现在我服了。你爸妈生了个短长女儿。”缓缓吁出一口气，她又道，“你记取，命还债清。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曾以萱不出声，只低头操琴。这一首和缓安宁，如同轻声低语。
虽是打小儿练出的孺子功，但也已数年不碰，练了好几天还是手生，完整分歧适她的等候。此人竟然还夸？真是让人脸红……
初听起来是欢畅的舞曲，谁知调子一转，竟多了几分悲怆沉郁之气。牟颖心头微动，虽还没想起在那里听过这曲子，却已站起家来，筹算劝那人安息一会儿。
她的钢琴是母亲一起盯着练到大的，根本功相称踏实,即使这几年没练,捡起来却不吃力,每天练一会儿，不过几天工夫，便看起来似模似样，听起来也相称流利了。
曾大蜜斯出够了气，抱着她，还是有些欣然。
牟颖蹲下来替她拭泪：“以是除了肖邦，另有别人的夜曲么？”
“小萱。”她又叫了一声，尽量诚心肠道，“你要如何才肯饶过姑姑？”
“如何能够……”曾明书嘶声道，“不成能的……你……你没有证据！”
“本来是如许啊。我还感觉调子有点熟呢。”牟颖东拉西扯地哄她高兴，“你看都弹夜曲了，我们歇一会儿好不好啊？我等你老半天了。”
“您有没有想过，那件事被我爷爷晓得了会如何样？”曾以萱好整以暇，抬眼轻笑。
牟颖：“……”
“……”牟颖一时不知说甚么，半天赋道，“我明白。我明白。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你。”停一停，又道，“难过就哭一会儿吧，我给你数秒。”
“您这几年常梦到他或许不假。”曾以萱淡淡道，“我也很想晓得，他对您那么好，您如何忍心看着他如此煎熬？但第一时候打了120？您拖了整整七分钟！”
曾以萱：“……”
她的话被一声嘲笑打断。“同气连枝？血肉嫡亲？”那人低低道，好像自言自语，“姑姑，您看着我爸苦苦挣扎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八个字？”
待曾明书拜别，曲声仍未停。操琴的人一遍遍几次反复着那宁静的调子，不肯停歇。
那人含泪回道：“这是肖邦的夜曲。降e大调夜曲。”
牟颖转头看到她，神情微微有些严峻。坐着的人却没动。
这里是这vip病房所带的会客堂，面积并不非常大，摆了这架雅马哈，多少显得有些挤。已近初春，阳光和煦地洒入厅里，明快又暖和。
牟颖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能使美人开颜，内心的挫败感越积越深。最后只好拿出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