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个，现在秦三怕是半点儿银钱都掏不出了吧？”
“未曾听错。”
宝蟾急了，道：“娘娘怎能扫自个儿志气，涨别人威风呢？那周娴不过一介败落穷酸女，仗着有个同宗的贵妃姑姑，才敢作威作福。就她那面貌才学，要如何与娘娘您比拟呢？”
“二夫民气善人好，下人们个个都夸她；昔日府里要办甚么事，也都是拿她当女仆人来对待。现在新夫人过门了，夫人出身高门，又性子强势，如此一来，二夫人可该如何办？”方素怜一副微愁模样，“二夫人夙来掌惯了中馈，如果把这中馈之权交出去了，家中仆婢定会不风俗吧。”
“……”燕王垂了手，问：“哦。除了选试以外，可另有甚么事儿要与我说？”语气是一副催人走的意义。
燕王妃笑笑，并不说话，只在内心道：这周女人如果再不想体例融了王爷的心、嫁进燕王府来，那可就有的等了。
“送去了的。”宝蟾恭敬道，“那贺夫人能得了您青睐，真是有福分。”
宝宁堂里正在闹着，外头忽有丫环道：“老夫人，燕王妃娘娘差人送礼来了。”
燕王妃是谁？
杨宝兰听了怒斥，却并不慌乱——方素怜探听来的动静，那就毫不会做假，这秦檀绝对和秦家闹翻了！
瞧见贺老夫人与秦檀来了，燕王府的差人弯了腰，向秦檀捧上了燕王妃备下的快意，道：“我们王妃娘娘挂念着贺夫人，特地给夫人送了礼来。别的，王妃娘娘还问了您几时有空，再去燕王府坐坐？”
“宝蟾，我叫你给贺夫人送的快意，差人送去了吗？”王妃问。
是以，杨宝兰特地挑了个日子，求到了宝宁堂这儿来。
午后日头正盛，秦檀午眠一阵，堪堪展开了眼皮。
这群妇人会如此殷勤，也不是毫无来由的：燕王主管选试之事，如果能哄得燕王妃高兴，也许自家男人便能高升了。
秦檀除了大婚之日见过杨宝兰，别的便与她没如何相见了。
红莲打起了薄纱帘，一边摇着柄白牙骨的六角缂丝扇，一边道：“夫人，燕王妃娘娘差人送了柄玉快意来，您可要现在瞧瞧？”
——当今陛下年过半百，身子孱羸，缠绵病榻一年不足，进气一日比一日少。如果陛下仙薨，燕王身为陛下子嗣，该当守孝一年整。恰是如花嫁龄的周女人，熬得起这寡衣素食、不得婚嫁的一整年么？
刚好杨宝兰返来，将方素怜与丫环的对话皆支出耳中。虽只是这么几句话，杨宝兰却发觉出大大的不对味来。
“王爷……”
“归去。”
秦檀站在最背面，笑眯眯地拿帕子掩在唇上，道：“这段光阴都是空着的，王妃娘娘想见我，随时都成。”
当今宰辅的亲姐姐，燕王的结发之妻，谢盈！
燕王的面色一下子黑沉到了顶点。他不答王妃的面色，只道：“王妃归去歇息吧。”
燕王妃看望的目光，也紧紧追跟着秦檀。王妃身后立着两个丫环，别离唤作宝蟾、玉台。抱着狗儿的宝蟾一副幸灾乐祸模样，对玉台私语道：“你可晓得，那贺秦氏先前拒了东宫的婚事，落了相爷的脸面，我们娘娘也有些不待见她呢。”
畴前老夫人精力不济，管不住账，这府里没个端庄女仆人，中馈都是任由本身划拨，账面上的钱想如何花、便如何花，反正也无人瞧得出题目。现在那嫂子秦氏过门了，这尽是肥油的差使，岂不是要落入别人丁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