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娴虽心有不甘,还是老诚恳实地下去了。
宁肯托其有,不成信其无!
秦檀笑笑, 不怒不恼, 跟着皎月朝屋子里去。方跨过门槛, 秦檀便问皎月:“贵妃娘娘是一向住在这椒越宫, 多年未曾移宫么?”
恭贵妃闻言,一愣,声音变了调:“你如何晓得!”
“大胆!”恭贵妃重重拍下帐桌,细眉竖起,怒道,“你竟敢说这椒越宫中有不吉之人!”
周娴朝右耳房走去,脚步细细碎碎。
“姑姑……姑姑,您可要替娴儿讨回公道呀!”周娴有些急,瞟了眼秦檀,不肯走,口中嘤嘤哭着,“这贺夫人如何帮着王妃欺负娴儿,您但是晓得的呀?”
贵妃乃是正一品封号,秦檀这等无诰命的妇人不能在她面前猖獗。恭贵妃不喊起,秦檀便得保持着屈膝低头的姿式,一向施礼下去。
因那女子藏得太快,周娴只能看清她穿了身嫩绿色。
“让秦檀替陛下抄经,实乃秦檀之幸。只是,在抄经前,秦檀有几句话想禀明贵妃娘娘。不知,周娴女人可否遁藏一二?”秦檀道。
——陛下龙体不佳,缠绵病榻半年已久,贵妃娘娘日日佛前祷告,实在是天经地义,无可辩驳。
贵妃面色庞大,心道:莫非,秦檀口中的象师,当真有那么一分本领?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望能于锦鸾斋中相会,虽只要半晌数句之言,亦心对劲足。护卿闺誉,阅后即焚,燕。”
周娴仔细心细读了一遍纸上的字,嘴边挂起甜美的笑容,伸手将这纸条探进长明烛里烧毁。
还好,没白搭了本身日夜体贴问安的工夫,也不孤负贵妃姑姑隔三差五的催促。
周娴的心,十足狂跳起来。
周娴捡起纸团,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天阴阴的, 一向鄙人细雨。皎月也不按端方去给秦檀掌伞,明显是不乐意服侍外人的。
恭贵妃说着,掩唇娇笑了一声,拍鼓掌道:“皎月、皎星,去筹办纸笔墨砚,让贺夫人留在椒越宫中抄经。为了陛下龙体着想,贺夫人若不抄完这四百五十二页的经文,便不必出宫了。”
秦檀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恭贵妃不言不语,还是朝向佛堂,将屈膝施礼的秦檀晾着。贵妃身侧,站着一个年青女子,乃是好久不见的周娴。她趁着贵妃不重视,偷偷看秦檀,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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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贺夫人。”周娴帮腔,“我姑姑可与王妃分歧,是个分外讲究端方的主子。贺夫人在王妃面前能够没大没小,在贵妃娘娘面前可不能猖獗!”
隔着一层珠帘,秦檀只能模糊地瞥见贵妃的面貌,但见这位恭贵妃保养安妥,面貌如三十多少的妇人般鲜妍雍容,华贵不成方物,足见其年青时风韵无双,只可惜她眼角到底有几条遮不住的细纹,平增几缕光阴爬痕;眼底眉梢又有些悴色,减损了骄丽傲人的韵态。
恭贵妃傲然一笑,道:“你有甚么可说的?还是老诚恳实抄经罢。甚么时候抄完了,本宫就甚么时候放你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