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已有半酣,他走进花圃,进了弓足的房中,欲乘着酒兴和弓足云雨求欢。弓足赶紧薰香打铺,二人一道解衣上床。玩到兴头上,西门庆唤春梅出去递茶。弓足恐怕丫头瞥见,再说春梅还是个闺女,赶紧放下帐子来。西门庆却说:“放帐子做甚么?怕怎的?隔壁花二哥房里,倒有两个好丫头。本日送花来的是小丫头,另一个也有春梅年纪,都是花二哥收用过了。人家花二哥年纪悄悄的,艳福不小。”
月娘说道:“前者他家老公公死了,出殡时,我在山头会她一面。生得小巧小巧,团面皮,细弯弯两道眉儿,又白净,好个温克性儿。年纪还小哩,不上二十4、五。”
东平府清河县为性命事,呈称:犯人武松,年二十八岁,系阳谷县人氏。因有体力,曾打死猛虎,本县参做都头。因公差回还,祭奠亡兄,兄嫂潘氏,守孝不满,私行嫁人。是日,松在巷口探听,分歧在狮子街酒楼撞遇先不着名、今着名李别传。因酒醉,索讨前乞贷三百文。别传不与,又分歧因此打斗,揪打踢撞伤重,当时身故。比有娼妇牛氏、包氏见证,致被处所保甲捉获。委官前至尸所,拘集仵作、里甲人等,查验明白,取供具结,填图解缴前来,覆审无异词。拟武松合依打斗杀人,不问手足、他物、金刃,律绞。证人俱供明无罪。今合行申到案发落,请允实施。
弓足听了,瞅了他一眼,说道:“怪行货子,我不好骂你,说了半天花家娘子,满是为了这个丫头。你内心要收这个丫头,收她便了,如何远近周折,指山说磨,拿人家来比奴。奴不是那样人。既然如此,明日我今后边坐一回,腾出个空房,你安闲房中叫她来,收她便是了。”
虽没有置武松于死地,然放逐二千里外的孟州,与置于死地相差无几。以是西门庆与潘弓足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如去了痞普通,非常安闲。西门庆叮咛家人,清算打扫后花圃芙蓉亭,铺设围屏,挂起锦障,安排酒菜划一,叫了一起乐人,吹弹歌舞,非常热烈。请出大娘子吴月娘、第二李娇儿、第三孟玉楼、第四孙雪娥、第五潘弓足,百口欢乐喝酒。家人、媳妇、丫环、使女两边奉养。
那小女儿才头发齐眉,生得乖觉,领着小厮走到并排坐上的西门庆和吴月娘前,叩首施礼道:“俺娘使我送这盒儿点心并花儿,与西门大娘戴。”揭开盒儿看,一盒是朝廷上用的果馅椒盐金饼,一盒是新摘下来的鲜玉簪花。月娘满心欢乐,说道:“又叫你娘操心了。”一面看菜儿,打发两个吃了点心。月娘与了阿谁小丫头一方汗巾儿,与了小厮一百文钱,说道:“多上复你娘,多谢了。”又问小丫头儿:“你叫甚么名字?”
处所保甲传闻打死了人,天然赶来察看抓凶手。一见是武松,不敢上前,只得客气地说:“都头,行个便利,到县衙里去说个明白,也免得小人不好交差。”
西门庆说道:“花二哥娶了这娘子儿,今不上二年风景。他自说娘子好本性儿,不然,房里怎生得两个好丫头。”
知县得了贿赂,当然为西门庆办事。但武松毕竟做过豪杰,这事又得有个限度。衙门中那些皂隶差役也曾得过武松的好处,佩服武松的为人。知县的设法是极刑不问,活罪重责。到了打板子的皂隶那儿,拶指是拉而不紧,五十大杖也是起得高落得轻。不然,有三十大杖就够犯人趴在床上三个月别想下地。审毕验完,县里做了文书,解送东平府来。文书是如许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