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说道:“那你扳亲家你自扳去,平白无端骂我怎的?”
西门庆拿着金子进了瓶儿房,见奶子正抱着孩子玩耍,便把那金镯递畴昔让孩儿抓弄。
吴大妗子也劝道:“乔亲家,别的日子你不去罢了,到十五日是你亲家生日,也不去?”
月娘指责道:“论起来,这金子也不该拿与孩子,沉甸甸冰着他,一时砸了手脚怎了?”
弓足说道:“这你是在中间听到的,我说了甚么歹话来的?你的儿不也是房里生的?能瞒得住人?不得好死的能人,就只睁着眼骂起我来,那般的绝情绝义!我怎来的,没有说话的处所?变了心了。我不说的,人家乔小妗子出来,另有乔老头子的一些气儿;你家的失迷了故乡,还不知谁家的种儿哩!扳亲家耍子儿,拿我惹气,骂我,管我屁事!多大的孩子,又是和一个度量的尿泡种子平白扳亲家,有钱没处发挥的。争破卧单没的盖,狗咬尿胞空喜好!现在做湿亲家还好,到明日休要做了干亲家才难。吹杀灯挤眼儿,厥后的事看不见的活动!做亲时人家好,过后三年五载,妨了的才一个儿!”
弓足一脸通红,抽身走了出来:“谁这里说我有说处?可知我在这个家是没说处了!”走到月娘房里,想到本日酒菜上月娘与乔大户家做了亲,瓶儿也是披红簪花递酒,心中本已是有气,来家又被他骂了两句,更加气急了,竟哭了起来。
“我不好说的,她不是房里,是大老婆?还不知是谁家的种儿哩!”弓足咬住这句话不放。
弓足听了绣春的话,更加打得狠,嚷着骂道:“贼主子,你身上打着一万把刀子,还晓得叫饶?我就是这性儿,你越叫饶我越打。你好姐姐,对男人说,把我别变了吧!”瓶儿这才听明白,骂的是本身,把两只手气得冰冷,茶水也不吃,搂着官哥儿在炕上睡了。
这时,玳安出去讲:“云伴计骑了两匹马来,在外边,请爹出去瞧。”
乔大户娘子这才说道:“亲家十五日好日子,我怎敢不去?”
“谁知他是哪来的。”弓足说道,“你还没瞥见哩,他先前从外边拿出去,用袄子袖儿托着,恰是八蛮进宝似的。我问他是甚么,要他给我瞧瞧。他头儿也不回,直往那房里钻。过了一会,就乱起来,就不见了一锭金子。你猜他怎说:‘不见了,由他,渐渐寻吧。’你家就是王十万也使不得。一锭金子,起码重十来两,值五六十两银子,平白就罢了?瓮里走了鳖,摆布是她家一窝子,再有谁进她屋里去!”
潘弓足在一旁接过话来:“嫌人家里房里养的,谁家是房外养的?就是本日乔家这孩子,也是房里生的。你就别说长嫌短的了。”
过了好久,西门庆才畴前边返来。
瓶儿笑道:“你看这妈妈子说混话。别乱了!等你爹出去再问问,只怕是你爹收了。如何会只收一锭儿?”
冯妈妈叫苦道:“耶,耶!我老身在这里这几年,就是根针也不敢动。娘白叟家晓得我,我也不爱金子。你们守着哥儿,怎冤枉起我来?”
西门庆听了此言,心中大怒,骂道:“贼淫妇,还不过一边儿去!人这里说话,也插嘴插舌的,有你甚么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