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摆观灯酒,众官堂客前厥后到,林太太也来了,只要何千户娘子直到晌午才来。吴月娘率世人在仪门首驱逐,西门庆悄悄在西配房放下帘来偷瞧,这一瞧,才知世上另有更美的人儿。
弓足生日这天,潘姥姥天然乘轿来到,琴童来问弓足要六分银子付肩舆钱。
秋菊走到后边厨下,问雪娥要粥,说出了西门庆头晕跌倒的事。月娘正在中间,听了此话,再问详情,魂飞天外,一面叮咛雪娥快快熬粥,一面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弓足房中看视。弓足只说早上头晕栽倒春梅扶住一节。
弓足扶他上炕,打发他睡下。那西门庆丢倒头,在枕头上熟睡如雷,再摇也摇不醒。弓足本身也脱了衣裳,钻进被窝内,渐渐伸手向他腰里摸那话,如同绵软,再没些结实气儿,更不知在谁家来。翻来覆去,怎禁那欲火烧身,淫心泛动,不住用手只顾捏弄,又弯下腰去,在被窝内各式品咂,只是不起,急得问西门庆:“和尚药你放那里?”西门庆未醒,又推他,推了半日,把他推醒了。
西门庆搂抱着,劝道:“罢么,我的儿,我这几日多有事儿,你两家各省一句就罢了。你教我说谁的是?昨日要来看你,她说我来与你赔不是,不放我来。我往李娇儿房里睡了一夜。固然我和别人睡,一片心只想着你。”
这王是王六儿的弟弟,书童走后,一向由他在书房伏侍,顶替书童儿。等玉箫走了,王把他姐姐托带的一包东西递西门庆瞧,还请西门庆往她家去。
潘姥姥归到前边女儿房中,被弓足极力数落了一顿:“你没肩舆钱,谁教你来了?尽出丑,教人家藐视咱!”
月娘劝道:“你本日不往衙门中去吧。”
西门庆答道:“不如何,只是身子虚飘飘的,不肯转动。”
何千户来到,荐了一名刘橘斋,是位治疮毒的神医。请来以后,看了脉,不便处上了药。
弓足说道:“希冀向我要钱,我那里有钱儿与你?你睁眼看着,七个洞穴倒有八个眼儿等着在这里。此后你有肩舆钱便来他家,没钱别要来,料他家也没少你这个穷亲戚,休要做打嘴的现世包!关王买豆腐—人硬。我又听不得人家那样声颡气。前日为你去,和人家大嚷一顿,你晓得?你就罢了,驴粪球儿面前光,却不知内里受凄惶!”
弓足还没睡,只是和衣倒在炕上,等着西门庆。闻声来了,仓猝扒了起来接住。见他吃得酩酊酣醉,也不敢问他。西门庆醉中搂着她,喃喃呐呐说道:“小淫妇儿,你达达本日醉了,清算铺我睡也。”
乐极生悲潘弓足坠胎
西门庆见她还在恼,又搂过脖子来亲了个嘴:“怪油嘴,休要胡说。”
当下,月娘叮咛雪娥做了些水角儿送去给西门庆吃,又叮咛下去,年节来往临时愣住,好让西门庆放心休歇。
全部腊月,西门庆忙得不成开交。众官吏都知他在都城朝廷中有面子,纷繁前来凑趣奉迎,酒来宴去。西门庆又勾搭上了王招宣府中的孀妇林太太和贲四媳妇,常去院中郑爱月儿家厮缠。是以,隔三隔五不来家也是常事。进入正月以后,西门庆更是彻夜达旦地饮乐。渐次就感觉本身腰腿疼,只觉得是春气而至,不去重视。月娘也觉得是痰火,要他找任医官讨两服药吃吃。西门庆同月娘筹议,待初八日弓足生日过后,请众官堂客来家吃观灯酒。那何千户的娘子也从东京来清河了,恰好结识。又想趁此机遇,把那林太太也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