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从后门过到武大师。公然武大正在用饭,闻声叫门,问迎儿道:“是谁?”迎儿道:“是王奶奶来借瓢。”弓足是明白人,赶紧迎将出来,说道:“乳母,有瓢,一任拿去。且请家里坐。”王婆说道:“老身那边无人。”说着向弓足使了个手势,拿着瓢出了门。弓足回回身来,一力催着武大吃完饭挑担出去了,本身上了楼,重新打扮,换了一套艳色新衣,下得楼来,叮咛迎儿:“好生看家,我去王奶奶家坐坐就来。如果你爹来时,就报我晓得。若不听我说,打下你这个小贱人下截来!”迎儿吓得连连应诺。
弓足转太低着的头去,低声说道:“来便是了。”
“乳母说那里话。有银子在此,只是请乳母筹办安排好了。”西门庆说着从茄袋里取出一块一两不足的银子,递与王婆。
弓足笑道:“只怕奴家做得不中意。若乳母不嫌,奴这几日倒闲,脱手与乳母做如何?”
问答间,西门庆从袖中取出一银穿心金内里的小盒来,内里盛着香茶桂花饼儿。他用口咬了,再用舌尖递喂给弓足。二人相搂相抱,非常亲热。王婆尽管来往拿菜筛酒,哪管二人取乐打趣。少顷,酒浓心动,西门庆色心辄起,暴露腰间那话,引弓足纤手扪弄。本来西门庆自幼常在三街四巷养婆娘,根下犹束着银打就、药煮成的托子。那话约有六寸许长大,红赤黑胡,直竖竖坚固,好个东西!少顷,弓足脱了衣裳。西门庆摸见牝户上并无毳毛,如同白馥馥、鼓蓬蓬、软浓浓、红绉绉、紧、千人爱、万人贪,更不知是何物!二人如胶似漆,寻欢作乐。直到下中午分,弓足才由西门庆送至后门,自回家去。
王婆溜了弓足一眼,说道:“我自说着耍,孔殷便那里有这般中官人意的?”
这清河县城有一个提篮卖生果的小少年,年方十五,名叫乔郓哥。家中只要个老爹,年纪也大了,父子俩就靠这生果小买卖度日。小郓哥同西门庆挺熟。因为他常给西门庆送生果,西门庆也常多给银钱。俄然,半个月来,郓哥老是见不到西门庆的人影,买卖淡了三成。因而提着个篮,绕街寻觅,见人探听。偏有功德者如此奉告郓哥:“小郓哥,别瞎找了。西门庆刮剌上卖炊饼的武大的老婆,每天在紫石街王婆茶坊里享用,这时候,准保在。你小孩子家,只顾撞出来无妨。”郓哥得了此话,谢了那人,提着篮儿,一向往紫石街走来,径直奔入王婆茶坊里去,正见王婆坐在小凳儿上绩线。
王婆又说道:“可贵官人与老身绸绢,又亏杀邻家这位娘子脱手与老身做成全了。大官人,你过来看一看,端的是布机也似针线,缝的又好又密,端的可贵!”
“家中有几位娘子?”弓足又问道。
弓足见有生客外人出去,把头低下。
“不必发誓。只怕乳母撞见。”
“几位哥儿?”
王婆还要斟酒,拿起酒注子,晃了晃,说道:“恰好吃酒,却又没了。待老身再去买一瓶来。”
“被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宅分解帖儿。他儿子陈经济,才十七岁,还在上书院。他那边有个文嫂来讨帖儿,俺这里使薛嫂儿同做保。乳母若肯去,明日我令人请你。”
郓哥把篮儿放下,先给王婆行了个礼,叫了声“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