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安便把西门庆一个多月里忙的事说了出来。
“你休听别人胡说!”西门庆道,“哪讨甚么新娘子来。都只因小女出嫁,忙了几日,未曾得闲工夫来看你。”
弓足却说道:“管他哩,天塌下来自有豪杰去顶着。”她抱着西门庆,不让他起家。
本来,先是卓丢儿亡故,西门庆忙了几日。事刚了,媒婆薛嫂前来提亲,说的是南门外贩布杨家的正头娘子孟玉楼。这孟玉楼年已三十,丈夫原是贩布兼开染坊的买卖人,日子也还敷裕安闲。不料丈夫一年前外出贩布客死他乡。孟玉楼故意再醮,这薛嫂传闻西门庆的小妾死了,便来登门做媒。她先瞒下孟玉楼的年纪,说成是二十5、六,再说杨家有多少财物可得,西门庆自是欢畅。媒婆又夸孟玉楼的才貌,西门庆更是喜上眉梢。厥后,西门庆去相亲,亲目睹到孟玉楼公然是别有风味,又兼一双小脚三寸高低,当即说定。孟玉楼见西门庆人物风骚,固然为妾,非常中意。何如杨家母舅为争财产,出来阻婚,西门庆用薛嫂之计,买定杨家老女人,舅家固然出面,终不是女人的敌手。西门庆娶进一可心之妾,争得一丰富陪嫁,非常对劲,哪偶然候与心机来紫石街看望弓足。就在弓足日思夜盼之时,恰是西门庆新婚燕尔之日。
“我想想看。四月二十前后,你哥哥猛可地害急心疼起来。病了8、九日,求神问卜,甚么药都吃了,就是医治不好,死了。”
武松奇特,正要细问,只见王婆畴前门掀帘儿出去,便施礼唱诺,问道:“可见我哥嫂那里去了?”
二人颠鸾倒凤纵情玩乐了半夜,到二更鼓时分,才睡着。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来。王婆手上拿着一封手札,在楼下急得坐立不安。等了好久,只得叫道:“大官人,娘子,快快起来,老身有要事相告。”
“二哥,请坐,听我来奉告你。”王婆也坐在武松劈面。“唉,你哥哥自从你去后,到四月间得了个拙病死了。”
“我若负了你,生碗来大的疔疮,害三五年黄病,扁担大蛆口袋。”西门庆真发誓了。
“朋友?”弓足问道,“谁?”
弓足上前,与月娘磕了头,递了鞋脚。月娘受了她四礼。次后,月娘又让人唤了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都来拜见,平叙了姊妹之礼,立在边旁。月娘叫丫头拿了个坐儿给弓足,叮咛丫头、媳妇们叫弓足做五娘。这些女人们也都晓得弓足的事,本日又见弓足的模样,心中大家都在想着本身的苦衷,显上脸的,都是不冷不热的神采。弓足是个机警的人,内心也清楚。
谁知又是一个来月音信全无。弓足白日立于门前帘下长等短等,挨一日如三秋;早晨展转床上帐中泪湿床笫,盼半更如一夜。
“我亲数了两遍。这是做好等你爹来吃的,你如何偷吃了一个?好娇态的淫妇主子,你害馋痨痞?”不由分辩,弓足剥下迎儿的衣服,拿马鞭子打了二三十下,打得迎儿杀猪似地叫痛。
“有我在此,你放心好了。”王婆说道。
“六姨,你何必如此?家中俺娘也不管着他。”玳安见弓足泪水如线,劝道:“六姨,你休要哭。你写几个字儿,我替你捎去,爹必定就来。”
弓足去沐浴,摸摸水,又把迎儿叫了过来:“好个贼淫妇,你想烫死老娘。”一巴掌朝迎儿脸上搧去,立时见五道血红印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