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渔排闼出来。只见里间的陈列与当年大抵类似,只是坐馆的大夫却不认得了。
在进城之前,丁渔便已裹上头巾、换上长袍,腰间佩一柄弯刀,看上去就是一名身材高大些的西域刀客。是以医馆中人见他出去,反应也很平平。
金刚门的运气比伊吾城还要好些。草原蒙人优容僧道,因此金刚门这个以僧报酬主的门派一样没有遭到甚么扰乱,城中的财产也保住了近半,此中就包含当年的金刚门医馆。
丁渔道:“你们这里畴前有位叫老王头的大夫,多年前我曾经欠了他的诊金,现在特来偿还。不知他何时来坐馆?”
王勉思连连摆手道:“先生能在多年厥后为家父上香,已足见美意,家父泉下有知,想必也是欣喜的。勉思不敢挟先人之德以图报,赔偿一事,不必提起。”
丁渔将他扶起家,道:“老霍不必如此,我也欠了教中的因果,现下不过是稍作了偿罢了。”
丁渔心中一阵恍忽:二十年,物是人非,真的是太久了!他拱手道:“劳烦这位大夫替我引见。”
王勉思方才听了丁渔所说,心中早按捺不住猎奇,当下便翻开册页,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这一看之下,立时便入了神,只觉这部医经的著者医道高超也就罢了,更可贵的是他/她能用极其简练了然的笔墨,将看似通俗庞大的医理一语道破。他不过才看了几页,常日里很多不明就里的医理已是豁然开畅,喜得他大声赞道:“妙!妙!妙!公然是医国圣手!丁先生,不知这部医经的著者现在那边……”
在老王头的坟前,丁渔冷静地点上了香烛元宝,三次鞠躬以后,转过身来对王勉思道:“实不相瞒,令尊当年对我有拯救之恩,不是些许金银能够赔偿的。但王老既已去世,这份恩典便下落在王公子你身上了。”
不管王勉思再如何谨慎谦逊,此时也忍不住怦然心动,他思考移时,想要挑选武道,但始终对丁渔这个陌生人还是不能完整信赖,是以下认识不肯跟他去昆仑山习武;再加上他年纪虽小,却已学医多年,对医道更加熟谙,是以最后还是挑选了医道。
“其二,你若不喜武事,一心只好医道。我便赠你《南平医经》一部,写这部医经之人固然申明不显,但现当代上,论医术无人能与之比肩。这点你现在或许不信,但略略看过以后自有判定。你若能贯黄历中的医术,成绩一代名医,在这乱世中也足以名利双收。”
其一,你若好武,我有几部神功秘笈,每一部都是当世难求之物。只是内容过分高深,以你现在的武功,哪怕拿到了也没法自行修炼;若风声泄漏,那更是杀身灭门之祸,以是我也不会赠你秘笈。不过你能够随我同入昆仑山,我亲身教你,三五年后,不敢说天下无敌,但起码能称雄西域,届时你不管想建功立业,还是独善其身,都可谓易如反掌。”
坐馆大夫看到这锭百两纹银,心中再无思疑。倒不是说他有多见钱眼开。而是现在的西域性命太贱,没人会为了害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干系的医馆学徒,而花上这么多钱;并且将心比心,他也很赏识丁渔这类对医药费有拖无欠的行动,是以他笑呵呵地准了王思勉的假,还将二人送出了门口。
那小和尚歪着脑袋想了半晌,不解道:“我们此处只要一人姓王,不过他是个学徒,除此以外并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