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时三刻,几人行到山腰一座大屋中,厅中上首处端坐着一名老者,穿着表面与裘千丈一模一样,气度却凛然分歧,恰是如假包换的铁掌帮帮主裘千仞。两旁坐着十数名神采精干,眉宇含煞的男女,一看便知是腥风血雨中走过的人物,想来是铁掌帮的高层长老。
丁渔甫一进屋,便觉一阵热浪袭来,本来屋中燃着一大炉火炭,上面架着一口大锅,锅中是热气腾腾的铁砂,裘千仞正用一双肉掌,不断地翻动锅中炽热的铁砂,他犹嫌热度不敷,时不时叮咛两名孺子加炭和拉风箱,使得火力更猛。裘千仞双掌在锅中熬练一会儿,便快速提起,蓦地击打在一个吊挂半空的沙袋上。那沙袋又轻又小,看模样不过数斤重,而裘千仞一掌快似一掌地击打在上面,竟然纹丝不动,恰好声音极其清脆。
他当即收功起家,让孺子熄了火炉,本身用药水洗净双手,一面对丁渔道:“法王莫怪老朽无礼,老朽白天忙于帮中琐事,只好晚间抽暇练一会儿工夫,免得技艺阑珊。”
裘千仞想起数十年前钟相造反之事,与之比拟,本身现在所为也是为了毁灭宋朝,只不过手腕有所分歧,也勉强称得上是志同道合,这才冷哼一声,平复下体内的气劲。
裘千丈见此,也不再诘问。他的性子和老顽童有些类似,大大咧咧非论尊卑,最喜和小辈打交道,是以非常稔熟地走上来拍拍丁渔肩膀,笑道:“老夫晓得了,当日在太湖帮了你一把,你本日定是特地上门感激的是不?无需如此,老夫平生最爱提携长辈,像你如许的少年英杰……”他搭着丁渔的肩膀,一边对他挤眉弄眼,一边吹嘘当日他在归云庄中如何威风八面,气盖群豪。丁渔听了心中好笑,但也不会在铁掌帮众面前戳穿他,总之不断地点头,偶尔嗯两声拥戴,任由他胡吹大气。
约莫过了一炷香工夫,一名身着葛衣的高大老者领着五名黑衣部下从山路下来,走到丁渔火线三丈摆布停下脚步,沉声问道:“这位禅师,来寻老朽不知有何指教?”
裘千仞背对着丁渔练功,瞥见灯下人影闲逛,他略略扭头一看,却见丁渔手上或拳或掌,仿佛与本身的铁掌功相合。他大吃一惊,这套熬练铁掌的功法,并非师门所传,而是他将铁掌功练到顶端以后,自行摸索出来的,就算是一流妙手在旁旁观,也没法看出此中的门道。他让孺子将丁渔领到练功房,本是因为丁渔年纪太轻,却担了明教法王之职,贰心中猎奇,想考查一下丁渔的目光与耐烦,却千万没想到,丁渔只是在中间看了一阵子,竟然就将铁掌功的发劲体例揣摩了三五分。
丁渔忙道:“裘帮主何出此言,帮主能让小僧旁观练功,可见对小僧信赖有加。小僧获益匪浅,多谢还来不及,怎敢见怪!”
裘千仞眉毛一耸,不动声色隧道:“老朽久居湘地,对他国之事或有耳闻,却不甚体贴,莫非法王所谓对我帮有挂碍的便是此事?”
丁渔正色道:“裘帮主可知铁木真一统草原大漠以后,不满金国之前压抑,抖擞反击,金**队溃败如山,现在金国土地半数易主,不久前连中都也被蒙古占有,只怕数年之间,举国毁灭在所不免。”
丁渔谛视半晌,轻笑道:“裘千丈老前辈,不过数月不见,就不认得贫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