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小翠命苦……”小翠生得娇小敬爱,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尤其动听,叫泪水洗刷以后,楚楚动听说不出的不幸。
踩着郁家的骸骨,谋斑斓出息,恩将仇报草菅性命实在是牲口不如。临死前小翠耀武扬威,吐出的本相,叫郁婉死不瞑目,恨意滔天。
小翠见郁婉满脸的担忧不似作假,心方才落地,她牵强地笑着,红着眼叹口气,“蜜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朝廷征壮丁,不知何时是归期。谁知能不能回,没准这是他独一的骨肉,我……”
方庭学问出众斯斯文文,是汉中郡驰名的才子,订婚时髦是秀才,攀亲时已为举人。只可惜才调有限,埋头苦读未能中进士,干脆拿郁婉的嫁奁谋个县令的职缺,走顿时任。
现在,唐柠穿越的时候点,恰是小翠被查有孕,方庭尚未劝郁父交粮施粥之时。唐柠心中稀有,现在另有回旋的余地,且待她运营运营,保郁家斩方家。
“小翠,你若真如此,蜜斯没甚么可劝的,这是纹银五两,你省着点儿。”唐柠取出五两纹银,交到小翠手中。
“小翠,你腹中是谁的骨肉,你说出来,蜜斯做主,将你许配出去,你放心,你是打小和我长大的,情同姐妹,如果你嫁人,蜜斯必定不会叫你委曲的。”郁婉眼眶微红,温文软语,情真意切地握着小翠的手,握着的时候就觉着不对劲,只是她半点没透露。
只见小翠莹白的小脸儿,好像剥壳的鸡蛋,俏生生,嫩滑滑的,别提纤纤玉手,比郁婉这个千宠百疼的蜜斯来得细致,只能说原主不知怎的猪油蒙心,半点没瞧出丫环的不对劲。
方庭压根就没想叫她生娃,只想叫真爱上位,密意款款的模样真叫人作呕。
楚楚不幸是假,耀武扬威是真。
“蜜斯,奴不想打掉,奴就守着腹中的骨肉度日,苦点累点全不怕。”小翠银牙暗咬,父不详,好个父不详,若非蜜斯挡路,郁家势大,她怎会与方庭无媒苟合。
郁婉无所出,六年内,小产不下四次,没能胜利诞下方庭的骨肉,半点没思疑方庭做手脚,只觉得身弱难怀。
若非郁家不遗余力帮半子,如何会将粮食尽数交与方庭,叫他广施粥,博隽誉,送他斑斓出息,他怎有出头日,热诚相待招来杀身之祸,能不恨么!
说着说着半垂着头无语哽咽,半点不怕暴露马脚,朝廷征走的壮丁,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小翠信赖蜜斯当时定已下堂,底子就不怕东窗事发。
待新帝即位,恰逢大旱,方庭以郁家之财施粥,博得隽誉,小翠恰有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传郁家为富不仁,藏粮只为高价兜售赚不义之财。
不然方庭小小举人,怎能在汉中郡任县令,汉中郡离洛阳不成谓不近。
只能说方庭是个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底子就不配称人。
现在,定不会重蹈复辙。
先皇善诗书词画,可谓一代宗师,治国一窍不通,大兴土木倦于政事,官僚个人卖官鬻爵趁机大发横财。
“小翠,你渐渐说,别焦急。”唐柠入戏快,担忧的情感拿捏得分毫不差。
方庭洁身自好,没有纳妾,没有流连烟花柳巷,郁婉无所出,方庭各式保护不休妻不纳妾申明远扬。只是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与陪嫁丫环小翠暗度陈仓。
幸亏方郎有招,郁家的式微她等着,蜜斯无所出又不叫方郎纳妾,正和七出之条被休弃指日可待,她就等着瞧蜜斯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