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够会聚六合间的水气，只是水气太少了，我也只能汇集这么点了，还是因为这里靠近漓江，如果远了点，怕我也聚不了半缸水了。”
逐渊愤然道：“天帝何故降下如许的灾害？”
苏漓庞大的龙身在漓江上划过一道水浪，抬头便看到灼眼的骄阳，天空中没有一片云，氛围中没有一丝水汽。她难受地眯了眯眼，又回身投入江水当中，只是连这江水也不如昔日那样清冽，水位降落了很多，江底的龙宫也暮气沉沉的，只要寥寥几只鱼虾在巡查着。
逐渊略显蜜色的皮肤顿时红了一片。
梦境也渐突变得平和了起来，不再那样鲜血淋漓。
逐渊瞳孔一缩，刚要伸出脚步，又顿住了，沉重地叹了口气。“他们……是在卖孩子……”
苏漓又忏悔了：“骗你的！”
苏漓心生不忍，别过眼去，但是一转头，又看到几个头上插着草标的孩子，一脸麻痹地站在路边。她扯了扯逐渊的袖子，指着那些孩子问道:“那些孩子如何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也不必过于哀痛了，归正循环以后，还是为人。”苏漓美意安抚了他一句。
他身后的木板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干裂的嘴唇微动，男人仓猝扑了畴昔，哽咽着说：“绣娘，你说甚么，我在我在呢！”
“你先回家吧，我这就帮你去打水。”逐渊温声道。
苏漓虽身子有些不适，却还是猎奇地跟了上去。
苏漓迷惑地皱了皱眉：“是吗？为甚么啊，我穿得不对吗？”
老妇人却笑着说：“我传闻，你昨日在漓江边救了几个要被献祭的女子，那女人是此中一个吧，定是看你豪杰了得，对你成心了吧。”
她化成了人型，碧绿的龙鳞化成同色的长裙，两支龙角上挂着华贵的珠宝，迤逦而行，来到阿谁男人面前，猎奇地打量着。龙眼大的珍珠串成的帘子收回幽幽宝光，让她看不清阿谁男人的真脸孔，因而伸出苗条白嫩的十指，扒开坠在面前的珠帘，将他的面貌看了个细心。
逐渊却不承情，嘲笑道：“你贵为神女，天然不晓得人间痛苦，你若在凡世走一遭，体味了凡人生老病死的无法与痛苦，便不会说出这般没有人道的话了。”
苏漓掩去了龙角，化作尘寰女子，荆钗布裙，却难掩无双姿色，少了那些夺目的珠宝，反而将她绝世的仙颜闪现出来。逐渊看了好久，这才清咳一声道：“你这般在人间行走，过分谛视了。”
苏漓恍然大悟，欢畅道：“你此人仿佛还挺好的，我情愿当你相好的。”
苏漓嫣然一笑道：“我的名字叫苏漓。”
逐渊听到此处，垂下了眼，粉饰着眼底的哀思。
路边，一个男人紧紧抱着一其中年男人的腿，苦苦要求着：“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娘子吧！她快不可了！”
逐渊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哀思。“把孩子卖给别人吃，然后买别人的孩子吃，易子而食。”
逐渊勉强点了点头，道：“就如许吧……我，该如何称呼你？”
逐渊低头看了她一眼，确认了苏漓真的是个完整不知世事的神女。
逐渊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骄阳无情地炙烤大地，他嘲笑一声，低下头说：“如有效，又何至于干旱三十年。”
“逐渊。”
一颗无处下落的心，忽地安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