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等了三千年,也没有比及……
梧桐收回了一声恋慕的轻叹。
梧桐天然不知。
“循环九世,我大抵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神仙不过是一个骗局。”苏漓目光苦楚,望着远方,“不过是天帝用来束缚强者的桎梏,位列上神又如何,我不过下了场雨就身故形灭贬为凡人,另有个更惨的,统领百万水军的天将,跟神女多说了一句话,就被贬成头猪了。”
苏漓问门前的梧桐树:“你说说,你为何修行?”
不周仙翁道:“小孩子家家懂甚么。”
苏漓染血的双眸亮如星斗,利如锋芒,她吐了口血沫,固然雷声轰鸣,却仍然让九天之神听清了她的话。
只要苏漓晓得,这梧桐经历过一次天劫,已然是成了精,有了灵性了。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便当头劈下,生生劈断她额前龙角,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她的双眼。
梧桐听得瑟瑟颤栗。
苏漓嘲笑一声:“归正我也当够了这索然有趣的上神,循环就循环,喝了忘川水,当个快欢愉乐的凡人!”
最后一道天雷劈碎了她的灵池,一缕青色龙魂缓缓从体内抽离,这天上地下,六合以内,再无苏漓,再无漓江上神。
天帝沉声宣判:“罪龙苏漓,违背天道,擅自降雨,扰乱四时,现处以三千天雷之刑,挫骨扬灰。与巫族余孽逐渊相恋,罪加一等,龙魂打入循环道,生生世世不得善终!”
听了苏漓的问话,那梧桐摇了摇枝叶,收回沙沙的声音。
苏漓双手环胸,悄悄叹了口气。“你可晓得,我原身是甚么吗?”
不周仙翁跟其他神仙比起来,除了年纪大一点的确一无是处啊,贫困且得志,连本身都养不活更何况养一只崇高的龙,传闻东海龙宫的小龙都是上品仙草豢养的,想想都流口水。没人认领的小龙跟着不周仙翁只能过着吃草根的日子,是以不周仙翁将她留在了淮苏山,指着个丰神俊朗的神仙说:“小龙儿,叫怀苏师兄,是你师兄将你孵出来的,你今后便跟了他吧。”
“天帝为了折磨我,还让我每一世都规复影象,让我带着影象活着,活在不晓得哪一日会被逐渊所杀的惊骇中,他想让这类惊骇消逝我的棱角,煎熬我的灵魂。没错,我是活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我身边的任何一小我都能够是逐渊的转世,他偶然候是女人,偶然候是白叟,防不堪防啊……不过那又如何样呢?”苏漓冷哼一声,“我也不会真的怕了,所幸我规复了影象,便可持续修行,只不过我不修行不为成仙,只为成妖,总有一天,我要回无尽海疆去,当我的小霸王。”
那梧桐树已长了数百年,十六年前经历了一次天劫,被劈落了一大半的树干,谁都觉得这树是活不成了,谁推测枯木又长出了枝芽,翠绿更胜畴前。
右火线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听得苏漓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扭头望去,公然又是阿谁女人,苏家的表蜜斯,符云笙。
只听苏漓放声大笑,在众神或惊或怒的目光中,她低头咬起一块落在身前的龙肉,咀嚼几下,吞入腹中。
“此事乃逐渊亲口认罪,本君断不会栽赃于你。”天帝冷然答道。空中一片云缓缓化成了水镜,镜中一黑衣男人披头披发,看不清脸孔,只见无数恶鬼生食其肉,手脚白骨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