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隽看着那双眼睛,仿佛一眼看破了亘古与洪荒,看破了深渊与穹苍,他看到了宿世,也看到了当代。
“是娲皇。”怀苏笑着,抬起眉眼看向周重山,“当年娲皇为止洪荒,以身殉道,死于不周山。那六千年,我在寻觅着青璃,而你,又在寻觅着甚么呢?我曾听青璃说,你原也是翩翩君子,俊雅不凡,厥后却化身老者,不知为何。我又听青璃说,昔日娲皇造人,你可帮了很多忙,但是以后却又莫名与娲皇冷淡,娲皇寂灭以后,你发誓此生不上不周山。师父,你……”
这个题目,他早已不肯去想。
容隽额角抽了抽,耐着性子问道:“青璃在那里?”
容隽忍不住停下了分开的脚步,回身向那面镜子走去。
浮生一醉,倒也很好。
容隽的目光落在琴弦之上,纤长的十指悄悄拨动,流利的琴音自指尖倾泻,好像银河落九天,满室生辉。容隽薄薄的双唇扬起都雅的弧度,睫毛微颤,抬起了眼,转头看向青璃,那双乌黑的眼眸当中,映着青璃震惊的容颜。“如许才对。”
她仍低着头艰巨地弹奏曲子,她弹不出东皇琴音中的情义,但是一遍一各处,她越来越能体味到东皇单独弹奏时的孤寂,那是真煌宫中袅袅不断的余音,一圈一圈,去复来,来复去。青璃的指尖悄悄颤抖着,吧嗒一声,眼泪滴落在琴弦之间,琴音戛但是止。
青璃瞳孔一缩,呼吸一滞,好久以后,眼泪终究落了下来。
真煌宫宫主高高在上,便能够如此戏耍玩弄别人吗?既然已与怀苏有了干系,为何还不放过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