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贵吁口气道:“丰富不丰富,光凭口说可不作数。”
“我等起于草泽,一朝转贼为官,貌似由黑变白,但在朝廷心中,实则白皮黑心罢了。”
“四营营将,张国兴、张四虎、张可继、王复臣。前三报酬张献忠义子,王复臣则是元老老将。这四个不消多说了,各位也不是初参军,暮年必定传闻过这些人的名头。”
侯大贵说道:“西营小儿何足道哉,饶他运营已久,我等也毫不怵他半分。”说着,振臂顾众将道,“兄弟们,是也不是?”
赵当世笑道:“有老侯这股子锐气在,我无忧矣。”
续谈一阵,马元利与吕越即起家告别,赵当世送二人出城,并拜托相约张献忠择日集会。待回到全军府报国殿,昌则玉与穆公淳已从内堂走了出来。
当下赵当世不动声色,轻咳两声道:“曹营新降不久,如何又要反叛?”
赵当世嘴角微扬道:“想只言片语就摸透我营,可没那么简朴。张献忠猜忌心重,听了这句话,即便他二营联袂,终归会有一根刺在。”
“不得其所?赵总镇不安闲?”
赵当世起手制止哄然躁动的军将们,苦笑道:“各位勿急,西营尚未反。”接着起家,走到当中位置,“本日召各位来,正为了晓得西营环境,提早筹办。”说着拍鼓掌,庞劲明从侧里阴暗处转出,先给军将们行一礼,然后按常例通述了特勤司打劫的相干谍报。
庞劲明难堪笑笑道:“那是天然。”而后又道,“这二三万人,由总管王尚礼、马元利统带,这俩人跟从张献忠日久,是西营最早的弟兄,作战经历丰富。”
“主公那句‘罗汝才写信给我’当真点睛之笔,要不是碍着他二人面,部属几近鼓掌而出。”
“总镇曲解了,我别无他意。”吕越笑笑道。
庞劲明装没闻声,道:“其下统领张惠儿、张化龙亦张献忠义子,白文选、冯双礼、祁三升也均为老将。另副统领杨武、狄三品、贺九仪、关有才、杨威等,各驰名誉。”
“大事临头,天然会更加谨慎。我营镇楚北,与他友情不厚,来探探口风无可厚非。”
等他说完,庞劲明立即接上话:“这三千骑是西营骨干不假,但西营自客岁三月就抚,至今一年间,招降纳叛、练兵不休,更添二三万兵,一样勇悍。”另道,“傅外使出使过西营,据他说,这二三万人马步整齐,皆具兵甲,战力必赛过我营屯田兵。”
众军将闻言,齐刷刷起家抱拳。
赵当世闻言沉吟不语,马元利与吕越互看一眼,亦敛声不语。
庞劲明笑了笑道:“侯统制说的是。西营中其他近似吕越、贺云天、郑守豹、姚之贞等将佐,便不一一赘述了。”说完,复退到一旁。
吕越听了,赶快弥补道:“罗汝才凶险小人也,赵总镇可别听他妖言惑众。”
“八大王愤然说‘大丈夫需有始有终,罗汝才降而又叛,小人也’。”
马元利应道:“是这个事理,不过为讨一口吃食罢了,可爱朝廷总看我们不惯。不但不给赋税补助,还要兵马遣返客籍,我只想问天子老儿一句,湖广离陕西数百上千里,一个子儿都不给,如何回籍?没有饭吃,怕连这襄阳府都走不出!”
昌则玉抚须道:“然也,马、吕此来,导火索在于黑邦俊下落不明。张献忠既暗害已久,起了这道波澜,定担忧迟而生变。又探了我营的态度,想来竖旗谋逆为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