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如克随后也来求见,先扼要论述了一番连月来客场作战的战况,大抵中规中矩,也合适赵当世开端的要求。但他后续又提到了阿谁河南土寇李境遇,道:“李境遇在河南诸寇中有声望,现被诸土寇奉为盟主。麾下杂兵三四万,振臂一呼,估摸着能聚河南绿林六七万。他成心与主公交友,部属也感觉其人可靠,以是特报与主公晓得。”
“辛苦了。”迎过陈洪范,赵当世寻到李延朗,紧握住他双手,“此战能胜,你功不成没。”
只这一句话,李延朗这两日来的愁闷一扫而光,笑容绽现道:“主公叮咛,必不辱命。”
郭如克嘿嘿笑道:“当他面前,我自没这么说。我只说,咱赵营中红夷大炮、破虏炮多得都能围起来当墙使,给他听得是如痴如醉,五体投地。”
起浑营一来,驻扎在谷城县的赵营兵马便足有五千众。或许是遭到赵营的压力,过不几日,左良玉就率兵闷声不响转移到了房县。过后赵当世问起来,只推说备寇。赵当世知其脾气,也未几言。
回过神来的官兵们见马廷实都亲身上阵了,哪敢掉队,顿时又推上来三四辆塞门刀车,如许一来,贼寇的打击才没有得逞。
贼寇散去,从城上举目看去,空中之上尸积如山、血流如溪,残肢断臂、损毁兵刃都到处可见,加上星星点点仍在跃动着的余火,只让人感受阿鼻天国也不过如此。
“左帅如何没来?他在房县,距此并不远。”赵当世与陈洪范站在一起,暗中问道。
马廷实此时也累得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强撑着举手叫道:“杀贼军,领赏钱!”有他起个头,众兵士也顾不上颓废,都开端喊起标语,士气大振。
李延朗摇点头无话可说,不过想着这陈洪范兵戈虽一无是处,好歹舍得了身外之物,只这一长处,就省却了很多烦恼。
城下,贼寇向远方撤退;城上,一身戎装的陈洪范却不晓得何时呈现,正由十余名仆人护持着,鼓励官兵。
心中有关左良玉的事还没想完,沉寂无声的大帐最上首太师椅处,传出两声轻咳,当是杨嗣昌筹办发言了。赵当世赶快转过神,往那边看去。
郭如克憬悟很高,举头挺背道:“部属服从!”
“传闻左帅以染风寒养病推委乞假,杨督师也准了。”陈洪范低声道。
不过近两年,本来阵容浩大的流贼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前后暗弱,青黄交代,又有后辈冒了出来,此中尤以地处中原的河南为数最多。这些新出头的贼寇不管战术素养还是设备程度都处在最后级的阶段,战役力很弱,是以为官军所轻,复呼以“土寇”――李境遇为河南土寇中的舵把子,兵数好几万,郭如克不过戋戋二千人,就敢登山攻寨,由此亦可见土寇之弱。
李延朗走上城头。战役方毕,焦头烂额的官兵们一个个都背靠着女墙歇息。他们实在太累了,累到老是胜利了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喝彩雀跃。李延朗挥挥手,他身后的民夫们立即小跑着各找官兵,端上净水。官兵们喝了水,略微规复了点元气,却听李延朗道:“弟兄们,本日一战,我们官军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气势。想想看,劈面的贼军但是曾经霸占过诸多州县的悍寇,碰到了我们也只能夹着尾巴逃窜!我甲士虽少、城虽小,只要万众一心,就足以克服贼军!我们只要对峙住,各地救兵不日便将来助,到当时表里夹攻,贼军必败!”看了看怠倦不堪的众兵士,又道,“我已命令,为每位弟兄记上了功劳。每守一日,就给弟兄们每人加上五钱,另有斩获者,每斩贼军一人,再多加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