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一个和尚接话道:“是呀,主持他白叟家研读了数十年经文,读胡涂了也情有可原。可爱那海宽自恃主持放纵,骄横非常,常日里在寺中颐指气使,名分还没有,本色上怕是早把自小我当作了主持喽!”
赵当世拊手道:“是了,合法那日,可将计就计。”
赵当世说道:“海宽师父,有要事。”
于大忠干笑两声,转眼去瞧海明,问道:“海明师父,传闻海宽常日没少欺负你,此次洗濯寺庙,我也顺手帮你把他给除了吧。”
海宽闻得赵当世也在门外,方仓促过来开门。深夜拜访,事出有因。海宽将房门闭合了,又将房内三盏明灯燃烧两盏,扣问原因。赵当世将在塔林间撞见于大忠与海明的事说了,海宽一样惊诧。
赵当世呼口气道:“三今后立雪亭相会,听海明说来,那日有些特别?”
赵当世说道:“我平生不恨外贼,只恨家贼。可叹少林寺千年禅宗,源远流长,却教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
此岸海宽说完双手合十,朝着大雄宝殿方向喃喃道一声“阿弥陀佛”,缓缓拜别。赵当世跟着带路寺僧,转到寺后立雪亭。寺僧泡起一盏热茶,还没喝两口,面前几人迈步而来。走在最前的自是此岸海宽,而他身后,那锦帽貂裘打扮走螃蟹步的,恰是土寇于大忠。
四人说话间已经走远,赵当世还想谛听已是不能。柳如是见他躁动不安的模样,劝道:“赵郎切莫冒然行事,怕打草惊蛇。”
柳如是点头道:“你捉了于大忠与海明,寺外另有千千万万土寇,到了日子还是一样来攻,治本不治本。且李境遇闻听有变,或许再做紧密打算,我们又会处于被动。倒不如不动声色守株待兔,重创土寇一次。”
当下察看于大忠及海明等人确已走远,柳如是拉起赵当世的手离了塔林,重新跑回廊庑,兜兜转转甚是轻车熟路。
不想于大忠却又摇起了头,边摇边道:“该当不是赵当世......”清清嗓道,“日前李掌盘子和我提及赵当世,说已拜托别人与其交友,虽无消息,但我等与赵当世井水不犯河水,他明知少林与我等敌对,何必趟这浑水。更何况,他需求镇守楚北,如何无缘无端跑到这里?决计不是赵当世。”
海明的滴溜溜的小眼中忽而闪出一股狠戾之气道:“不必再与慧喜那老贼来去、一了百了的好机遇......”
海明笑了一下,五官扭得比哭还丢脸,道:“时候这般早,施主也起了?”
赵当世道:“柳女人,你来过少林寺?”
“不就这里把于大忠、海明捉了好?只他四人,不在话下。”对于本身的技艺,赵当世很有信心。
每通钟声三十六下,共三通,合为一百零八下,最后二鸣持续而终。
当日天气方明,天王殿东侧钟楼上,敲钟僧念着敲钟偈缓引钟槌,击出悠远深长的晨钟声,三鸣为始。未几时,全寺高低各处寮房流派皆开,无数僧众连续走出。钟声续鸣,连续十八下,另一面斋粥早已下堂。僧众食罢早斋,晨钟再击,称为“入堂钟”。这时候,众僧转去大雄宝殿谒见主持,参禅诵经。
赵当世也随众僧而起,凑到殿内,但见主持寒灰慧喜正在佛前行香,传道长老排成两列,钟楼上敲钟不断,众僧群群跪坐拜垫,跟着钟声每通快十八下、慢十八下的节拍,在传道长老的指导下口念“南无风雅广佛华严经,南无华严会上佛菩萨”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