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海宽才刚点头,拐角处,一寺僧镇静跑到近前,哭道:“师兄,主持他、他已经孤身一人,出了庙门!”
“不急。”赵当世笑一笑道,“少林寺风景独绝,赵某还没待够。”
柳如是道:“我要怪你,就不会帮你压服海宽师兄了。”继而声音忽而一柔,“赵郎,你有你的主张,既然定了,我便跟着你。”
“柳女人不是......”赵当世话说一半,一个激灵,立即改口,“赵某今后不知柳女人,只知阿是。”笑着看柳如是转嗔为喜,续言,“我执意留在少林寺,阿是,你不怪我?”
柳如是身躯一颤,本如霜乌黑的脸颊顿时如层林尽染,红了大半。赵当世正想说些内心话,眼到处此岸海宽已然迅捷而至,见此景象,咳嗽一声,略有难堪。
“赵总兵,皈依我少林,成俗家弟子,你是否已经定意?”寒灰慧喜问道。
庙门闭合,此岸海宽转至六祖堂,遇着了赵当世与柳如是相携而来,打个号召道:“赵总兵起早,师妹起早。”
既获“海见”法名,赵当世再站起来时,神态仿佛,对寒灰慧喜恭恭敬敬道一声“师父”,又对此岸海宽道一声“师兄”。
赵当世安然道:“事到现在已无他路可走。李境遇此次派人谈判,明着讨要于大忠,实则是来下战书的。”并道,“三日以内,土寇必定大肆来犯,寺中需早做筹办。”
赵当世心下一热,一念想到柳如是不顾艰苦,从千里以外的西湖之畔跋涉来此,又奋不顾身自襄阳与本身相伴起码林寺。所为各种,虽各有来由,但是只要故意却怎会看不出她实在之意。贰心道:“我再装聋作哑,终非大丈夫所为。”因而毫无来由,主动拉起了柳如是的手。
此岸海宽单掌合十道一声“善哉”,回身说了几句,未几时,背缚双手的于大忠就被推到了申靖邦面前,臊眉耷眼低着头,一声不吭。申靖邦也不与他言语,只淡淡对此岸海宽点点头,即便带人领走了于大忠。
此岸海宽谢道:“赵总兵于我寺之恩典,无觉得报,此等佛缘,亦属罕见。昨夜主持曾与我提及赵总兵有佛根,成心度赵总兵为俗家弟子,只是不知赵总兵情意,未敢冒昧。眼下少林危在朝夕,小僧怕错失时缘,再说无缘。是以其间想问问赵总兵之意。”
此岸海宽苦涩一笑:“绝无能够。”
赵当世一怔道:“此话怎讲?”
拜别寒灰慧喜及此岸海宽等,踱步出了禅房,到得僻静处,柳如是扯了扯赵当世的衣袂,似有不悦。赵当世迷惑道:“阿是,你不高兴?”
“你......”赵当世惊一跳,平静下来道,“如何了老周,每次都突地冒出来,怪吓人的。下次不准如许。”
赵当世自笑着负手兜转回配房,思潮如涌,不经意间,周文赫却闪将出来道:“主公!”
申靖邦与于大忠同为李境遇死党,较之自大的于大忠,出身县中小吏的申靖邦做事更加妥当把细,传闻堪为李境遇的耳目喉舌。
此岸海宽愣住了,赵当世又道:“赵某马上就让侍卫投入寺中防务。”
寒灰慧喜点点头,当下那传道长老先带着赵当世念了几遍皈依三宝的誓词,而后赵当世跪在拜垫上,对着寒灰慧喜顶礼九拜。寒灰慧喜年龄已高,本早已不收弟子多年,但本日倒是为赵当世例外,将他收为了关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