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七月中旬,在禹门渡击败顺军主力的赵当世回师关中,对围困日久的西安府城展开最后的守势。
“卖唱?你是北里瘦马?”
“我说的不是你这事。”陈洪范赶快敛容,复又板起脸,“他是不是想纳你为妾?”
大家内心都清楚,局势不成挽,一旦明军策动打击,西安府城难逃沦陷。
赵当世雄师入城,并无耀武扬威,反而军纪严明,城内大顺皇宫并李自成以下大顺将士的家眷、财物等均秋毫无犯,又集合军队与府库赋税施助因围城家徒四壁的赤贫百姓,鼓吹新朝新政,将本来浮动的民气敏捷压抑了下去。
“你叫甚么名字?”陈洪范问道。
陈洪范皱眉道:“公事?你指的是小帐内阿谁女子?”
赵当世率军北上期间,坐困西安府城的田见秀前后多次派兵打击明军防地,意欲突围,但都给谨防死守的郭如克挡了下来,顺军大将李友也在一次战役中给明军当场射杀。连月围困鏖战,西安府城内的顺军垂垂耗损,每日递加,至今已不敷两万,且因屡战屡败、粮秣紧缺,士气极其降落。
陈洪范右拳在左掌心上一砸,忍不住道:“太好了!”
支撑着田见秀死守西安府城的独一信心便是即将到来的李自成救兵,现在刘宗敏等十余名中营将帅的首级鲜明在目,明军传言已经大破顺军成本主力的动静必定确实,环顾满目疮痍的城池,田见秀终究感遭到了绝望。
本来作为客人,陈洪范完整能够对这类事睁只眼闭只眼,但是他却有本身的心机。
衡量一夜过后,田见秀终究挑选了投降。
陈洪范持续查问道:“谁把你安设在后营的,侯总管吗?”
想明白这点,陈洪范顾不上甚么男女大防,几步就跟进了小帐。
“奴婢随班子卖唱,到山西四周为乱军裹挟,展转到了这里。”
陈洪范闻言,抚须思忖,但那女子忽而落泪,跪下道:“奴婢如有获咎了老爷的处所,老爷固然发落!”
不管田见秀,还是吴汝义、辛思忠等,都是跟从李自成历经跌宕、九死平生出来的老弟兄,要他们为顺军献身,他们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势不由人,一想到西安府城内李自成及上万顺军的支属,他们就不得未几加考虑了。
吴鸣凤点点头,伸手做个请的姿式道:“陈公,借一步说话。”
“嗯......”那女子脸一红,悄悄应了声。
陈洪范很清楚,侯大贵有了统权点检院的那次经历,为人办事必会如履薄冰。但江山易改赋性难移,他抵不住引诱偷偷摸摸在后营养女人,这事是绝对不敢让旁人晓得的,不然事情再次捅到统权点检院那边去,他的大好前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是以只要踩住他这根尾巴,今后与他打交道,对本身更加无益。
远处营道有一队兵士推着载货板车将至,那女子抬眼也看到了正自发楞的陈洪范,头又低下去,借着兵士将近的机遇便躲进了身畔的小帐。
“听你口音,似是江南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