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当世见他眉间聚满了焦心之色,与他联袂步入帐中,问道:“出事了?”韩衮为人纯熟萧洒,手腕亦强,极少见到笑容。
三人再聊少顷,厅外雨珠如瀑,风声高文。赵当世说道:“统统事件我已了然,二位为我赵营鞠躬尽瘁,是营中表率。”
这三千支鸟铳本是四年前估计运送给旧援剿总兵邓玘、参将杨遇春等部的军资之一,但当运至枣阳县时,先是杨遇春中伏战殁,邓玘也因为兵变坠墙而亡,这批军资随即便押在了县内未动。而后虽有秦翼明接办邓玘余部,但不明环境,忽视了这些。时任枣阳县户房算手的褚犀地趁机操纵职务之便,与县中六房胥吏勾搭,并吞了暂充入县库的这批军资。
庞劲明对赵当世道:“主公,这三人绝非刚巧共聚一处,必早有预谋。”
赵当世想想道:“若如此,倒是蹊跷。一个强大男人,怎会平空消逝。”
“他昨日本应伴随去大阜山巡查新矿,但本日那边反应始终未见他现身。部属找了他几次,营里营外及能够去的地点都寻了个遍,全不见踪迹,扣问摆布,也不知其人那边。”
转回营中,踏着泥泞的门路走至中军大帐外,赵当世却见韩衮站在那边。
赵当世呼口气道:“我马上找老庞,让他撒出些人手,出去找找。有老庞在,即使一只蚂蚱也能从地盘翻出来,老孟必不在话下。”
随后三名落汤鸡似的男人五花大绑着被推入帐内。庞劲明也不打单他们,冷冷道:“要活命,把方才话都和这位爷说了。”
赵当世点头道:“火器是军中利器,毫不成受制于人。陆朴一此人聪明机警可堪大任,便宜火器这事以他为主,你俩多加共同,争夺今早将自建火器制局的事办好了,是一等大功。”
另一个白衣男人则道:“小人是曹营赵掌盘子标下夜不收。”
何可畏肃道:“谨遵主公令,我与老陆必尽力以赴,务使我营在火器以及其他军器上尽早自主,不再仰人鼻息。”
“细作?”赵当世一愣,“枣阳县每日来去的细作多如牛毛,这三个又待怎地?”
赵当世沉默很久,帐内沉寂无声,帐外暴雨如倾。
庞劲明凛然道:“主公,这三人是在地盘庙被抓的,当时正聚在泥像下鬼鬼祟祟。他们来路各不不异,带出去主公一问便知。”
何可畏身为赵营外务使,负担榷商的职责,天然会将枣阳县商海明里暗里、黑道白道的渠道都摸个门清儿。褚犀地这些黑货上不了台面,知者甚少,却也逃不过他的重视。
赵当世思忖小会儿,道:“倒是个毒手题目。但是这三千支鸟铳一时半会儿怕也难脱手,我们无需过虑。你先盯梢着点儿,择机图之。”续而道,“刚才左家公子带来动静,南面龙在田龙大人那边,有二千支鸟铳能够脱手,你这里划拨好钱,届时可与之谈判。”
赵当世听罢,面对韩衮,二人神采同时决然如铁。
韩衮道:“老孟人虽卤莽,但办起事来从不含混。我原让他今晨述职,他纵有事缠身,亦无能够不声不响的。”
韩衮应道:“自该如此。只是部属有一事要禀命主公。”
飞捷营这几个月来任务沉重,韩衮作为统制坐营官,为了事情可谓废寝忘食,兢兢业业中从无半点牢骚。赵当世对他很尊敬,立即跨步上去,抓住他的手笑道:“竟然是老韩,真是稀客。”并道,“老徐病在床上,我正要帐里拿些礼品去探看,你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