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酒稍热，小童当即敏捷地将之斟进各个酒杯。
堵胤锡接着道：“北虏流贼都祸乱北方，泱泱国朝，南北一体。今北方有难，南边相对无虞。恰是要大力生长南边以济北方之困。目前凤阳有马大人、安庐有张大人、江西有袁大人与旷大人、南京有史大人，各自励精图治。我楚地也得奋勇赶上，分出湖南，正共同此举。湖南鱼米之乡，只要运营恰当，必然能成为国朝的亲信重地。”
这里说的“史大人”即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
“经略湖广，把握赵当世，非一日之功。不管你我，都需求耐烦，一步步走下去。”何腾蛟意味深长说了一句。
堵胤锡叹道：“可如果没有气力人物互助，只凭我楚抚衙门李国英手底下千把人，能掀起甚么风波。左梦庚、徐勇这些武夫都是势利眼，只认拳头不认理的主儿。”
“既与左将军有关，何不直接请他来此？”徐勇苦笑两声。
李国英拥戴道：“徐兄这话说的倒不错，像我们辽东出来讨糊口的，到那里都是外埠人，到了这楚地，也比不上土著树大根深，免不了要攀攀高枝。我归了何大人，何大人就是我的高枝，徐兄为左将军效力，左将军就是他的高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操心机是人之常情。”
何腾蛟故作淡然道：“湖北、湖南均为要地，不分伯仲。湖北有赵大人镇守，湖南也需求一名具有对品级别体量之人坐镇才好。”轻咳一声，“环顾江表，能当此大任的，我与堵大人都私心觉得，唯有左将军才配其位。”
徐勇内疚笑笑道：“那里敢挑逗军机大事，何大人汲引徐某了。徐某幼年参军，背井离乡，所图就是挣一口吃食。昔日何大人是徐某的衣食父母，徐某感念至今。现下左将军是徐某的衣食父母，徐某也不得不为左将军的前路多探探风声不是？”
堵胤锡思忖半晌道：“教员的意义是，推力还要从外找？”转而蹙眉道，“此前门生不止一次去襄阳，与白旺打仗。白旺手握重兵，替赵当世坐镇湖广，能说动他，大事可定。但是此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对赵当世非常忠心，想撬动他不太能够。”
堵胤锡听得“局势所趋”和“识时务”，当即明白了何腾蛟的话中意义。
“这......”堵胤锡沉吟道，“黄得功、方国安？”
何腾蛟举杯笑道：“无妨、无妨，权当谈资闲扯打发时候罢了。”
堵胤锡点着头道：“恰是，左将军久镇武昌，又是王谢以后，不管申明还是气力都无懈可击，若能为湖南提督，再合适不过。”又道，“只是这件事我与何大人筹议了不算，终究还得收罗当事人的意义。”
这一张网，已经在何腾蛟等人的运作下，渐渐展开。
何腾蛟捻须应道：“以是徐游击想问的是左将军的出息？”
何腾蛟正想他说话，端方坐姿浅笑道：“本日亭中我等均以故旧身份相叙，不必怀有甚么顾忌。徐游击有甚么想问的，只要不触及军机大事，本官知无不言。”
“南京那边，本就有诚意伯提督操江并江防和备倭将军王之仁等数营兵马，传闻先前又招安了曾在淮颍、豫东阵容颇盛的‘小袁营’袁时中一支劲旅，如虎添翼。史大人肯与我楚抚衙门合作，我等就有了后盾。南京祁、吕、高、张、姜等大人亦大多偏向我们，起码南京这一块，该当是稳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