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旺与张定国相视欣喜,但见那不带暖和却带着寒意的无数火点瞬时候开端朝着城门方向缓慢掠动,跟着时候的推移,火光由点连片,晖映四野更加了了,直到从城头往下看的张可旺与张定国二人的脸颊同时被明耀的火光照得红彤彤时,一骑怒马跃出,扬起长鞭声若洪钟:“快开城门!”说话人燕颔虬髯、壮似狮罴,恰是“西营八大王”张献忠。
张可旺与张定国等下城面见张献忠,伏身膜拜道:“爹爹料事如神,孩儿五体投地!”
张可旺等二十八人来时走的是大败门“拱宸门”,但那边是襄阳府城主门,又有瓮城稳固,守备森严,相较之下,东长门“震华门”的守军就稀少多了,这门也是张可旺等还没到襄阳前就定好的目标。
“大伙儿热热刀,随我走。”张可旺冷哼两声,不再理睬张定国,号召挤在一间屋中的其他人众。他们的脚边,昏黑的屋角,胡乱扔着七八颗血淋淋的人头,这些都是半晌前在睡梦中被一个个剁了脑袋的公署官吏及差役们。
“大哥......”张定国正想劝张可旺叫回张惠儿,张可旺却起手表示他不要说话,只是一脸淡然,看着火线。
张惠儿狼狈地跑返来,气呼呼问道:“你他娘的如何不上!”他与张国兴等作为张献忠麾下最受正视的义子“四虎”,放肆放肆惯了,压根就没把年纪悄悄的张可旺、张定国等放在眼里,呼喝一如往昔。
王继业忙不迭承诺了,张可旺这才罢休,当下世人先将五具尸身并残破的灯笼拖藏到了巷角的大松树后边,而后持续前行。
“寅正四刻,五更天――”
将近襄王府,一起上很多官兵乱奔,张可旺抓了几个扣问,才知在张献忠的攻击下,城内黎安民部守军已经土崩崩溃。以张献忠的战役力,卢镇国部想来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友军停顿顺利,张可旺等民气更加安宁。
震华门亦归卢镇国扼守,但卢镇国以拱宸门为重,在其间只安插了寥寥数十兵。夜到后半,城门高低冷寂无声,除了一两个轮差巡查的官兵还强打着精力,有气有力靠在城垛上茫然望着乌黑的远方,其他的全都靠在墙根打盹儿。
孰料张可旺睃他一眼,冷冷道:“住嘴,在这里,我才是头儿。”
他引着世人还靠在墙根暗影处计算,不想随行的王继业毫不游移,高出一步,弩机一抬,抢先射翻领头官兵,张定国见势,豹跃而出,一样照面先以弩机射杀一官兵,而后短刀疾出,不偏不倚,抹了第三个的脖子。剩下两个见状大惊,张可旺不给他们反应的机遇,抢上前去,飞脚先将灯笼踢走,而后扬刀挑中面前官兵的下颚。最后一个回身要走,张定国、王继业一左一右早将他扑倒在地,那官兵未及喊出声,张可旺跳上去稳稳一刀自他脑后扎入取了性命。
“瓜娃子,都甚么时候了,还想睡?”张可旺贴在门上,侧耳聆听着外头动静。更夫过后,脚步沓沓,一队巡夜的官兵颠末,他们明显没想到黑灯瞎火的公署中竟然另有精力抖擞的二十来人在虎视眈眈。
火光中,襄王府朱漆大门前的绿影壁隐然生光,府内两座望楼上大灯透明。大门紧闭,有浩繁走投无路的百姓、乱兵正在门前苦苦要求,但森森大门始终动也不动,不听任何一人入内。看上去,这襄王府的守备,倒比襄阳城还周到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