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拖下去吧。”郭如克一变态态，怒容一敛，坐回椅子。
努尔哈赤的五世祖董山、外曾祖父王杲、外祖父阿台、祖父觉昌安及父亲塔克世以及更多的族人亲朋都直接或直接死于明军之手。以“七大恨”发兵伐明的努尔哈赤就像在干草堆中扑灭了一把火，立即将很多对大明充满怨念与恨意的女真人的怒焰煽动燎高。
“罪将姜瓖，拜见宋王殿下！祝宋王福体安康、武运昌隆！”
“跪下！”
暮年满洲尚未鼓起时，辽东官兵以边贸自肥，常常横行马市，强买强卖。偶然为了压价采购人参、东珠等珍品，乃至不吝殴打乃至殛毙女真百姓。即便驻防的辽东明军，为了制衡女真各部，亦三不五时用心挑衅惹事，并趁机搏斗女真部落，劫夺财贿、燃烧城寨几为常态。别的，女真部落近汉地，风俗与汉人相若，妻女少示人，“而汉人之小官及布衣等往诸申处，却可径入众贝勒大臣之家，同席饮宴，尽礼接待”，反过来“诸申与汉人互市来往，且非论汉官之妻，便是布衣之妻，亦不得被诸申所见，且轻视诸申之官员，凌辱殴打，不准立于其门”。当时的女真各部落有力抵挡，但仇恨却在心底渐渐积累。
“但是一码归一码，若不将鞑子驱出大同，你大同公这个位子，可坐得不结壮呀。”时下虽未正式册封姜瓖，但赵当世成心提早给姜瓖戴戴高帽。
姜瓖脑筋也不傻，被赵当世一套组合拳打懵了半晌，很快缓过神，重新夺目算计起来。他稍稍衡量，只觉不管气力还是大义，本身都没法与赵当世相对抗，与其飞蛾扑火再惹上一身骚、保小利而弃远利，倒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些。毕竟“大同公”这头衔的分量极重，咬咬牙竭尽尽力撑过这一阵子，将来等着本身的便是那阳关大道了。
赵当世与他并肩牵马而行，边走边道：“敕书由随军天使带着，择谷旦宣封便可。”
摆布彭光、孔全斌一齐脱手，将膀大腰圆的巴哈纳硬生生按倒在郭如克脚边。
“明日？”姜瓖悄悄嘀咕，他本来还筹算在大同宴请赵当世三日，好好拍拍这个新晋王爷的马屁，“何未几留几日？”
“吹得神乎其神的满洲鞑子，不过尔尔。好热好热，下山了。”大风卷过作曈山，军旗猎猎，郭如克俯瞰惨烈的疆场很久，轻描淡写地抛下这一句，乘马下山。随行伴当看得细心，他的鬓角脖颈，尽是涔涔汗水。
郭如克眼神冷峻，只傲然道：“你朝大王到了，也得跪下。”
赵当世发觉到了姜瓖的忐忑不安，握住他的手道：“姜将军，我此次来，有个好动静。”